魔术师从林子里看得真切,急忙噌噌地跑出来:“一人一半,一人一半啊。”小雨也不接话,抽出刀来又砍。魔术师有些急了,边用手盖住头边讲理:“你可不能谋财害命啊,裂云城是法制的,在草原里是你亲口向我要水的,只被看一眼眼也要杀人,你太凶残了。”“小两口不要闹了,来吃些粥吧。”小雨停下脚步,把刀挽在肩后望去,一位慈祥的老婆婆正在向他们招手,“一路走得很累是吧?到我家里来歇歇,村里的孩子们等一下都要来听故事,你们先吃饱一些。”魔术师被小雨追得喘不过气,这一停便扑通坐在地下:“你的脚虽然很臭,我不说出去也就是了,这一点小事也要来灭口?”小雨的眉倒立起来,弯刀嚯地一声从肩后荡到胸前,随着她双眸的收紧,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夕阳上放散下来投射到锋利的刀刃上,狭长的弯刀立即被金色的阳光充满。小雨的左手向身后一摆,五指收拢,似乎要捉住什么。老婆婆只觉得天地随着她的一抓便静止住似的,这个风尘满身的姑娘骤然间与漫天的夕阳融合在一起向四周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威势。
魔术师明亮的眼在弯刀的照耀下更加明亮起来,他眉宇间和善的温馨和嘴角上亲切的笑都被亮晶晶的目光掩盖住。他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具盾牌,深蓝色的盾大海般地幽深。小雨身上的光芒照亮了村落、丛林、甚至远处的草丛,却无法照亮那面盾牌。锋利的弯刀撕裂满天的夕阳,啪地一声切入盾牌中,小雨的身体随着锋刃的侵袭向前清漫地舞,她收拢的左手豁地张开,切入盾牌的刀刃在幽深的蓝色中骤然间明亮起来,将深蓝色的大海一分为二。魔术师的身影在刀光中被吞没般地荡漾一下,复又清晰,原本握住盾牌的手坚定地握住小雨的弯刀,金色的阳光似被他切断一般地在空中闪烁,却无法照亮他的身体。小雨惊讶地张大嘴巴望着他,说不出一个字来。魔术师缓缓地松开手,将漫天的夕阳放回广阔的天空。
谢小雨缓缓地退开一步:“那是什么?”“斜阳?”魔术师盯着谢小雨手上的刀,“晚霞仙子谢小雨?”“你是谁?”谢小雨比方才更惊讶了。
“布卡。布匹的布,卡片的卡。我是一位伟大的武术家,不是魔术师。抓住你的刀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布卡用手快速地比一个虎爪,然后夹起一块腌萝卜丢进嘴里用力地嚼,“遗憾的是,如今是和平年代。大家有田种、有饭吃。不象以前,兵荒马乱的还有人抢劫。这人哪,一旦吃饱喝足,就喜欢看些魔术了,杂耍了,舞台剧什么的。总之,武术家在这个时代是不能混饭吃的。七年前我跟一位魔术师结伴旅行的时候发现玩水火的花样很受人欢迎。我的那位朋友有些,个人问题,他非常喜欢使用恐怖魔法。”布卡放下筷子将手指弯成十只钩子伸到小雨尘土依旧的面前,并将两只白眼球翻到眼皮后面去做势,“经常把观众吓得缩回到家里去不敢出门,后来我听说他在压火城滥用魔法制造恐慌被抓起来了,当然是跟我分手之后的事情。拜托你不要用那样的眼光那样地望着我。我承认,因为好奇我也学了一些恐怖魔法。但是,皇上曾经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作为一个游方,我实在忍不住了,你既然去洗了澡,为什么不能顺便把你那张脸也洗一下?脏希希的很臭美么?”“我怕洗过脸之后你会情不自尽地爱上我。”“啊哈!”布卡把下巴撅到天上去,“我可是看过你穿鞋的人,说句实实在在的话,你浑身上下除了那一双脚很可爱之外,就再没有让我瞧上眼的地方。”“哈!那样最好。”小雨的眼珠也翻起来,“没洗脸的唯一原因就是怕你在别人面前说你认识我。”“你?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可怜的,正直、诚实、善良、勇敢并其他着的杂耍师使用斜阳的女人?你难道就不觉得害臊么?我做梦都想忘掉你的长像。”“算我求你了,拜托你今天晚上就把我忘掉。”“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的。”布卡把碗里的粥噼呖啪啦地划进嘴里,用袖子很潇洒地抹了抹嘴唇,“再见吧泥土仙子。”“你站住!”小雨沉下脸来重重地把手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