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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城:断壁泣嫣林

步入秋叶城,放眼一顾,满目皆是林海覆盖的山峦。

整座城市倚山而建,林木和山石间错落着本地人的房屋,林间的小路皆为藤蔓牵引生成,丝毫不破坏山林中的自然风光。秋叶虽因为人羽二族战乱经常遭受战争的洗劫,本地普通居民却往来和睦,亲如一家,使得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种安闲平和的氛围之下。漫步城中,风过林梢的涛声常如醍醐灌顶,不同于宛州纤细宛柔的微风,也不同于中州颇具王者之气,沉甸甸的劲风,秋叶的风有些像北陆,有几分狂放,有几分飒爽,更有几分来自于自然的包容与温柔。秋叶如其名,树种繁多可称东陆之最。每到秋季,山中绚烂一片,钛白,藤黄,胭脂,[石朱]砂(——再次强烈抗议字库匮乏!!宛嚷。。),曙红,赭石,花青,碧绿,绛紫……数不尽的颜色层叠堆积在金黄透明的阳光下灿烂地微笑,碧空洗尽秋风飒爽,盛装下的秋叶城如同披上了天女降下的锦裳霞帔,美的令人心醉而心碎。城中的建筑多融合了人羽二族的特点,在不破坏自然景致的前提下延续了人族房屋的舒适,显得十分别致。

秋叶没有什么大路广场,顺着窄窄的小道拾级而上,经常能迎面遇到一两个挑着水桶或者柴担的山民,脸上纯朴而干净的微笑仿佛这里温暖的阳光。接近山巅有一片占地不小的废墟,其上有不少烧焦的痕迹。据当地人说,这是多年之前晋北国主秋燝的宫殿,在四国联军齐上讨伐之时毁于大火,从此晋北不复当年盛况。或许是为了对秋燝的祭奠,亦或是为了纪念烽火不断的秋叶历史,当地人一直在自发地保护这一片土地,既不在此重建房屋,又将每年立秋后第三天立为“无火节”,这一天全城居民熄灭各种灯具,也不生明火煮饭,只用发光的植物照明。到了傍晚云霞烈烈如火,青年男子都会穿起秋燝与阁同亡的那一日所着云纹白衣,将自己亲手所制的一个木雕带到天瞑阁废墟焚化,以表达尊敬、缅怀和誓死不弃家园的决心。

亲手触摸到被岁月侵蚀了的残垣断壁,我恍惚地感受到当年那一战的悲壮和惨烈。试想秋燝面对熊熊烈火坦坐而亡,他是在怎样的心情下用生命告别了自己统治和保护了几十年的国家?那之前他和整个王室,整个国家又经过了怎样的抗争和血泪?“我生轮回一甲子,鹤羽飘霜六十年”,念起这一句晋北名将司马秋寰的诗句,我仿佛看到狂风呼啸中冲天的火光是怎样腾挪翻舞着吞没曾经的重銮叠宇,雕阑玉砌。那时的秋叶,有没有痛彻心扉?而今世事如沧海桑田,乱世不再民生平安,原本安详的秋叶变得愈发宁静而悠闲,只有这一片渐渐湮没在林荫间的废墟,在风中一成不变地悄悄诉说着一个古老而惨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