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小说网 > 奇幻小说 > 符文之子 > 第七部 选择黎明

85、老人井

猛兽的头部样的雕塑都在睡梦中。

虽说也有碎的,但也不是因为碎了它们才不动。那些没碎的,连一点裂痕也没有的,干净的雕刻都失去了魔法,变成了真正的雕刻。以前幽灵的影象中那些雕刻沉默的样子,比活物讲故事甚至讨论的给人的记忆还要深刻。

亚勒卡迪亚真是辽阔。围着都市周边的城墙与通向都市中心的河相连着。里边有像幽灵一样的建筑物在夸耀着只剩下空壳的威严。在阳光下灿烂的虚空中的桥巧妙的让人有些担心它的存在,害怕它们会突然之间倒塌。建筑物顶上燃烧的神秘之火消失,雕刻也堆在尘土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果说这里是墓地,那么它肯定是世上最大最壮观的墓地。没有一点痕迹,为那些死去的人做的精妙,阔气、雄伟、陡峭、协调……。

波里斯总感觉后边两头拉马在跟着,不只一两次往后瞧。是杀死人偶的缘故?血和泪,阿尔拉诺雷的最后的声音总是萦绕在头脑。

阿尔拉诺雷是艾匹比欧诺的老朋友的人偶。深信“少年的祈祷”不会失败的魔法师们参与清晨塔仪式,他并不想毁掉自己的人偶。那是因为对人偶的爱太强烈。死了一次的人偶不会重新活过来,硬要救活也不会再回到从前的样子,这就造成了这些人偶千年间没主人的后果。

人偶们不会认知主人以外的存在,和周围的其他人偶交流互相安慰是不可能的。艾匹比欧诺去清晨塔之前,英明地,也可以说是愚蠢地消除了自己的人偶。结果中了他的“清晨塔仪式失败”的预言,在拜会亚勒卡迪亚的数十个人偶中,身边少了自己做的人偶。

“是这里。”在前面走的艾匹比欧诺突然停住脚步,他们来到了一个灰色墙围着的安静的庭院前。倒塌的入口前就是小城堡。或者说别墅会更恰当。城墙没有装饰看起来有些粗糙。

他们穿过没有一株草的庭院,波里斯走近城堡,看到似乎熟悉的风景,感觉到已经接近目的地。薄薄的阳光照着朴素的回廊,回廊是用沙子色石头砌的。沿着回廊就可以走到中心的小庭院。庭院中间有熟悉的…他想找的那口井。

经过了太漫长的日子,围墙已经变成灰色,到处都成了土,从缝隙中可看到对面墙壁。波里斯走过去回头又望了一眼艾匹比欧诺。问道:“那里还有水吗?”倚在回廊柱子的艾匹比欧诺回答说:“那要看你心里怎样想,那里有失去的东西、有昨天要寻的东西、现在的真实,还有水。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这些的。”波里斯回想最初恩迪米温对此井说的话“绝对不能失去,但已失去的那个”在井里,所以人们以失去自己的觉悟,看着井里头。”娜雅特蕾依在回廊尽头坐着,正在编银色头发。没有表情的脸显得无比平和。

波里斯越来越好奇她为什么跟着来这里。想去安诺玛瑞早应该出发,或许是在破灭的地方自己一个人无法支撑。

编完头发的娜雅特蕾依扎着蝴蝶结抬头望着波里斯。

“准备好了。”“什么东西准备好了?”“旅行准备。”艾匹比欧诺离开了倚着的柱子走向他们。对波里斯说:“苗族在此地,从卡纳波里在的时候就是漂浮在好多地界的游牧民族。对此地她比你我更了解。你找‘老人井‘的目的,不用说明我也都会明白的。但是她来的理由我不清楚,好象有人打算让一苗族小姐跟你一起去的。”说完了艾匹比欧诺笑着又加了一句:“问理由也不会有答案的,这你我都心里有数。”“……是呀”“那么,也该分手了。”艾匹比欧诺伸着手用快活的声音说道。望着井的波里斯有些犹豫着开了口:“艾匹比欧诺,走之前有一事一直想问…很久以前,亚勒卡迪亚遭殃时已下决心要死…是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要不还有非活不可的理由…是不是有类似问题……”“我?为什么问这些?”“您…现在既不能说活着,也不能说是死物…也可以说是在徘徊着,我原来也有个兄弟…也不知是说的,说兄弟为了对我的无法释怀和处于生死的界限…所以以那样的方式活着,难道你或许也是…有要固守的人…或有人偶?对吗?”艾匹比欧诺的翡翠色眼稍微变大又沉下去了。他的眼光太透明可以照到头脑。

“是的。”很异常的声音,那是一种和那英俊对称的真正二十几岁拥有的干净幼稚透亮的声音。

“真没想到你会问这样的问题,当然肯定不是人偶,哈哈……”“或许不是‘阿尔拉诺雷‘的主人?朋友或许…是小姐?”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读懂这种心理波里斯自己也不清楚。艾匹比欧诺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嘴角有点涩涩的笑。

“对呀,故意说是‘朋友‘,还是被你看穿了,那你再猜一下,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波里斯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要我说呢…那位…肯定是高贵的公主。”“……”寂静的庭院连小鸟和虫子也没有,只有沙子。在两个人沉默的相互对望中太阳已快落山了。

“…相聚总是有别离的。”艾匹比欧诺用瘦小的手指在虚空画起了曲线。随着手指出现了与真人一样精妙的画。

褐色头发垂到腰际,头上系着长长带子的漂亮的姑娘,她是一个只出现在画里的美女。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亮,像一个慎重又自由、真挚又可爱、亲切又大胆的公主。波里斯感觉这个女子有点像一个人,对,就是恩迪米温。

“艾波珍妮丝是跟名字一样高贵的公主…她有预言会亲手杀死父亲,并成为那预言的牺牲者。我们从小一起读书,相互都了解。都已约定好未来,但七年没见上面。自从她懂事起,知道了那可恶的预言,她就离开了一直以为是亲生父亲的国王陛下,离开了亚勒卡迪亚到处流浪。回来时艾波珍妮丝身边就有了强大‘真理的圆桌‘魔法组织。当时我在故乡克里格。人们只是把少年时期就扬名的我当作一个故事的主角,几乎忘了我的存在。”波里斯睁大眼睛问道:“那么公主殿下的生父是……。”“能猜得出来吗?是的,就是魔法师会议首领,也就是亚卡岱米的吉提西,他就是艾波珍妮丝的亲生父亲。”艾波珍妮丝是卡纳波里王吉提西唯一的子嗣,是想当然的王位继承人。从知道那诅咒的预言开始,吉提西为打破那预言,就把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并与艾波珍妮丝断绝了血缘关系。只是吩咐弟弟如果千万要把王位继承权利交给艾波珍妮丝。

但随着岁月流逝新上任的王的权利渐渐高于吉提西。艾波珍妮丝被抛得远远的,新的国王把王位交给亲生儿子提西亚宙。吉提西虽愤怒但也无可奈何。虽然他对王国的情感强烈,但长时间处于魔法师会议首领,不能因私人恩怨破坏和平。

他执着于井中世界,乐于帮助恶势力就是这时候开始的。普通人有时也戴上假面具演戏,吉提西被压制的愤怒在那种欲望下变得更强烈。

结果跟波里斯从幽灵听到的一样。艾波珍妮丝不知吉提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杀死了他。知道真相以后为断所有罪恶,决心到亚勒卡迪亚为“消灭的祈祷”献身。之后,艾波珍妮丝七年后在亚勒卡迪亚与艾匹比欧诺再次相遇了。

“七年…两个人变化很大。艾波珍妮丝失去了快活的秉性,眼睛也变得深邃。我呢,也变得怪僻。长时间的离别之后,我们一见面就吵架,两人都抑制不住自己。明明可以饶恕对方,但时间把两人变成了神经质。回头一想…艾波珍妮丝好象故意不让我参加‘清晨塔仪式‘.”艾匹比欧诺突然爆发出笑声,说:“那怎么可能呢,我没有做好死的觉悟,我怎么可能亲自杀死我的人偶呢?我还甚至嘲笑说带着‘真理的圆桌‘队伍,‘消灭的祈祷‘决不会成功的。她还因此发火了。真可笑,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的最后瞬间要用吵闹来荒废呢,早知道千年之间没有她会这么难过,决不会那样了。”艾匹比欧诺也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咬着嘴唇吐出一口气又重新咬嘴唇。但波里斯完全能理解他的痛苦。就像他每当想伊索蕾时,就后悔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在一起的珍贵的时光。

虚空出现的影子渐渐变淡,变成光消失了。艾匹比欧诺看着那虚空说:“比那还悲哀的是,我在渐渐忘了艾波珍妮丝曾经存在的事实。”“忘?怎么可能呢,不是说过永远不会忘记千年前的事情?”“当然记忆本身是不会消失的,但也有消失的。是感情吧…所有的记忆都可以记忆,但当时的感觉是不会有了,那应该是心理上问题…,假如你的话没错的话,把我变成这样一个执着和痛苦都记不起来了,当时的状况连一个偶然的眼神我都会记住的…但感情不是可以收藏那么长时间的吧。被稀释…色彩也渐渐褪色…这些都变成了好象不是我亲身经历的,就像书中故事一样。”波里斯也不知怎样安慰他才好,知道千年的时间长,也知道那么长时间所有的所有肯定会有变化,不会一成不变。但难以接受人间最朴实的感情也会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黯淡。所有的东西都消失,那永恒的爱情呢?!“再过会儿,我是不是也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呢。”背后传来了脚步声,也有娜雅特蕾依的声音:“但你不会活到千年的。”波里斯一想,娜雅特蕾依的话语正中下怀。活不到千年也就不用担心感情了。

艾匹比欧诺用异样的声音说道:“你俩还是都走吧,不,给一件礼物吧,跟我换披风吧,会有帮助的。

波里斯顺从地脱了披风,不管有没有帮助他都不想拒绝艾匹比欧诺的提议。

但接过波里斯的披风的艾匹比欧诺好象很羞涩,说:“我脱披风时别回头看好吗,那是,嗯……”波里斯也没打算问理由,这是可以理解的。艾匹比欧诺本来与公主坠入爱河,是自尊心强的年轻的魔法师。可以猜测,他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消瘦了一半的身材。

艾匹比欧诺的披风不是很破旧,是一件染了黑色的到膝盖的披风。

“那两畜生还是放生吧,旅行会不方便的,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有人在等你们呢。”艾匹比欧诺套上波里斯的披风嘻嘻笑着走向井口。波里斯稍微犹豫也望了一眼井中,但他只看到黑暗,剩下什么都看不见。旁边的艾匹比欧诺开玩笑说:“这口井肯定是太长时间了,都枯了。”波里斯和娜雅特蕾依坐在井边把脚伸进去,这时艾匹比欧诺提醒他们几点。进去无条件跟着最初见面的人;两个人都会有危险所以一定要小心,并特别地对波里斯说:“还有保管好恩迪米温陛下的东西,它会有帮助的。”波里斯慌张地问:“你怎么知道恩迪米温的?”“你的骰子是少年王恩迪米温陛下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的。那时还有点怀疑就没提起。那个骰子其中有强烈幻觉魔法的力量,如果会使用就是个很好的物件。”“少年王……?”“是卡纳波里以前的大王,在位时还是个少年,所以被记录成少年王。他是你这个年龄死的,也不能说是开明,但他是那个国家最好的魔法师。他做了几件玩物,你的骰子就是其中一个,很长时间被保管在卡纳波里宫殿。可能是你所见到的‘血幽灵‘持有的吧。”波里斯想告诉他自己曾经与恩迪米温直接见过面,但是忍住了。对艾匹比欧诺来说恩迪米温是大王,他可能无法接受他和波里斯是朋友的事实。

“等回来,就去东南边广场附近找在克里格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镜子。没有我也可以知道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那么去旅行吧。如今人们在分别时会说什么?嗯,是的…回来时给我捎件纪念品吧。”“是不是很快就能见面啊?”“不。”很简单的回答。

“什么?那么纪念品怎么给呀?”艾匹比欧诺噗嗤乐了,说:“那还不容易?那么过百年之后再见面如何。”“一百年…不要开这种玩笑。”“你要是活到一千年,一百年不算什么。”“但不管一千年还是一百年,我都活不了那么长时间的。”不能再说下去了,艾匹比欧诺轻轻地推了两个人的背,他俩就开始向井里滑去了。

在井中升起强烈的光,波里斯无法看到旁边娜雅特蕾依,从光线里传来了艾匹比欧诺的最后的声音:根据你的选择什么都有可能。

更强烈更灿烂的光彩刹那间都消失,又回到了原来的黑暗。降落的速度也是无法察觉的空荡的虚无空间。波里斯叫了一声:“娜雅特蕾依!”没有回答。

在降落和黑暗继续时,波里斯一直错觉自己有知觉,当他后背感觉到丝丝凉意时周围已是陌生的风景。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看周围也分不清是傍晚还是黎明,只见一望无垠的雪景和红色地平线。左边是弩一样的丛林,波里斯想,看那丛林附近肯定有人家。

但站起来后才察觉,波里斯有点惊讶,失去知觉前好象一直在叫娜雅特蕾依的名字。

“娜雅特蕾依!你在哪里?”连一点回音也没有。只有躺着的地方有痕迹,他只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还有,天气很冷。

“呼……。”有哈气,还有躺在地上的骨头有点酸疼的冷的感觉。虽然自己穿了长袖披风,但下巴还在打颤。他在如此寒冷的地方还是头一次。昏倒期间埋在雪里的手已冻得发青。

过一会儿,丛林后边一轮苍白的月亮露出了脸。波里斯虽对此地不熟悉,但是还是推测这里是大陆的哪一处。只是天上那强烈的色彩动摇了他的判断。头上天空不是夜里的黑色,也不是白天的蓝色,地平线是珠黄,头上是紫色的奇怪的混沌。

分明往井里进去的,但中间记忆已断。他总在告诉自己是不是别处,虽说从小开始浪迹,但现在对这次经历还是不知来龙去脉,并且唯一的同伴又不见了,甚至头上是让人心理不安地漫无边际的天空。

他开始慢慢地回想。最先浮起艾匹比欧诺的最后一句话,他自己注意的事情一件一件都想起来了。其中“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引路人”这句,让他突然觉得有一丝希望,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一个人的。

不管这里是人类还是牲畜的世界,他只需找到引路人去见最初做“冬霜剑”的那个人。重新整理好思绪后他拖起了僵硬的身体开始前行。

他慢慢地走了起来。刚开始他沿着割好的丛林边前进,期待着人家的出现。过一会儿,他停住了脚步,本能的旅行经验告诉他有危险正在靠近。

他拿起了剑,但他可不想在这里首先看到的是血腥。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吭吭……吭…吭…。

有点像狗叫声但不完全一样,又有点像以前见过的某种畜生,应该是徘徊在丛林中的猎狼。以波里斯的实力几只是充分可以解决的。要是数十只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但从丘陵跳下来的敌人超越了波里斯的想象。

吭!还真有点像猎狼,但它比猎狼大两倍,是一种像马的体躯一样庞大的巨大猛兽。它的毛是掺着灰色的银白,在它后边还跟着几个青褐色的家伙。

世上真有这样的猎狼吗?如果这世界陷入卡纳波里大魔法师吉提西看到的世界,或没接受“冬霜剑”的力量进入他世界的世界,那么这里的罪恶比波里斯生活过的地方凶险残忍几倍。

几个猎狼迅速围起少年,好象已经胜利一样吭吭起来。现在他拥有的好像是被撕成好几条的命运。但波里斯压制住心中的不安,想“冬霜剑”的力量应该可以挡住它们。

没有结论。无论什么结果也不能在此死!第一个猎狼奔来的刹那,波里斯扔掉手里的剑拔起了白色的“冬霜剑”。他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冬霜剑”之刃切骨头像切掉豆腐一样容易…,并转向从后奔来的猎狼。

巨大的猎狼比想象中还要敏捷强韧。波里斯借着“冬霜剑”之力以惊人的速度挥舞,但它避开了致命打击重新开始攻击。猎狼的前爪抓到了他的肩,他急速转身还是没避开,伤口溅了一地血。像所有的猎狼一样,这些东西闻到血腥味,变得更残暴。波里斯砍了数十只,但剩下数十只没有一点要退却的意思。在不断扑来的猎狼的远处,他感觉到了微红的光。瞥了一眼西边地平线的波里斯发现刚地平线的微弱阳光流着黄铜色血,明明之前他看到那里是月亮!“冬霜剑”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波里斯咬咬牙,剑术是自己的,暴风雨般的速度和锐利是“冬霜剑”的,还有尝到了猎狼的血,挥向猎狼群中央的好战也是“冬霜剑”的。

但所有的东西都会融成一个的。

所有的速度都很快,波里斯希望赶紧结束这一场战役。在猎狼尸体中,穿透最后一只猎狼心脏时,他也已经筋疲力尽。

周围好安静。

陌生的地方,到处都是血腥,那冬霜剑还是那么高贵没有沾一点血。

真是强悍的武器,但波里斯没有一丝喜悦。看着猎狼的命运又想到自己,他心理混乱不已。

但寂静没有维持很长时间。等波里斯找到尸体中的剑,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波里斯摇了摇头,额头和膝盖全是冷汗。这回的敌人怎么对付呢,这里是不是也有像自己一样残忍的人类,听这动静…在雾中看到的是约五米高…一句话是巨人。黑黑的身体像一棵大树一样,粗粗的四肢有很多皱纹,没有脖子,相当于头的部位有一部分隆起,中间有一大的一只眼,没有鼻子没有嘴。

巨人在猎狼尸体面前停住脚,用独眼望着周围。那时波里斯只觉得背后一阵凄凉,头脑也变成了空白纸,他没有逃亡也没有动。

巨人空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张开了头下宽大的嘴,吃起了猎狼尸体。

“……”真是幸亏不是冲着波里斯,此刻的波里斯想要以最小的动作离开此地。但不分骨头和毛皮的巨人睁开了眼。

“!”没有犹豫的空隙,巨人的巨大拳头挥了起来。

哐!看着血和内脏翻飞的猎狼尸体,真想昏睡不醒。好不容易躲开了第二个拳头,但真是不幸,这次从反方向又出现了与他一般的三个巨人。

这回波里斯彻底地动不了了。这些巨人眼睛虽不好,但波里斯不可能同时欺骗所有巨人的眼睛。与此同时,天上飞起了小生物。就像猎狼血腥瞬时间传出去似的,引来了像乌鸦一样的鸟,它们跟猎狼一般大。

自己已经完全被包围。四周、天上,再这样下去,定会像猎狼一样成了它们的食物。果然,一只大乌鸦飞向波里斯头部。与此同时他的剑也向虚空滑过去。

乌鸦没受伤飞走了,但三只乌鸦又同时进行攻击。

跟活地狱一样,四处都是血腥、恶臭、冒着白气的内脏、吃着尸体的巨人和寻找机会的大乌鸦,其中孤身奋战的波里斯不停地挥舞着剑。与多次动手的人类比,这些陌生怪物更为可怕。他害怕重新使用“冬霜剑”会丧命。

此刻想起了艾匹比欧诺。或许会危险要我小心点?这种状况是只有你这种天才魔法师才能对付的。

情况越危险,手挥动的越快,剑也更加锋利。波里斯知道,面临死亡可以选择的只有这些。

紫色的大气中,乌鸦的长毛像雪一样飘舞着。慢慢沉下去…终于巨人接近了。那支剑已砍了太多东西刃已变迟钝,想砍巨人坚硬的肚皮怕是妄想。能选择的只有一种办法。波里斯首先砍向走近的巨人脚,接着放下剑一个翻滚拿起了最后的选择——“冬霜剑”。

凉凉的白刃被太阳光反射变成了橙色。有一次,耶夫南在夕阳下握住“冬霜剑”也是如此。他决心攻击的刹那,太阳被遮掩了。

“啊……”。

波里斯看见挥动厚重胳臂的巨人瞬时间变成了灰烬。比微弱的太阳还要强烈的光划向那高处,巨人顷刻间着火变成了木炭哗的倒下了。

波里斯往后退几步时,同样的灾难向着其他敌人。火球一时间散乱了乌鸦群,不一会儿他看到的是数百具乌鸦尸体,燃烧的味道刺激着鼻子。

出现了一位陌生人。

猛的一看像只鸟,确切地说看不清正体。在紫色和珠黄色的天空中闪现,出现在别处就挥动着可怕的武器。

剩下的巨人虽然反抗,但失去了脖子和胳臂很快就倒塌了。速度太快,波里斯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尸体还是武器。但分明一刀切开了甲克虫一般坚硬的巨人。

简直无法令人相信。那压倒一切的力量,为波里斯抹杀掉那可怕的敌人的事实,还有战后的安全问题…。

现在逃跑是不可能的,波里斯往上看了一眼。不知正体的敌人!在虚空中…“……”。

使劲咽了一口唾沫,那翅膀…让他联想到碧翠湖的怪物,实际上全然不同。异常巨大,和鸟相似的翅膀。从背后伸出去盖住天空,交叉成庄严的四张翅膀,只是不见脸孔。

好象在走向他,实际上也是。只是一瞬间那“人”已来到波里斯的面前,收起了长长的优雅的翅膀。走近了才看清楚,那翅膀的羽毛全是红葡萄色。

非常神奇的是他的样子是人。像大理石一样冷酷的脸自身带着光彩。从脖子到脚裹着绷带一样的白色布,但又不像衣服,那白色布实际上也想烟雾一样不断动荡的物质。让人怀疑那是不是也是身体的一部分。

他的脸不能用美丽或同样的词语形容。他与波里斯生活的人间世界有相似点,但又完全感觉不出人味。

他用管弦乐器一样的声音说:“‘冬霜剑‘的主人终于来了。”他很奇怪自己居然能够理解对方说的话。原以为这个“人”会用卡纳波里人偶也无法理解的语言。这个地方,让人陌生得无法期待任何与自己说同样语言的对方。

还有甚至…知道“冬霜剑”。

对方有没有恶意,但语言无障碍首先要做的是谢礼。

“太感谢了!”“想表示谢意?”波里斯虽有些犹豫但随即说到:“当然,只要告诉我方法,可以的话我会万分感谢。”那时波里斯全然猜不出对方会要求什么。所以也无法掌握表情和该说的话。

“那支剑,能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