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者艾尔玛·C·阿鲁巴特罗斯的个人见解』执笔:休伊·拉弗雷德(不死者、恐怖分子)艾尔玛·C·阿鲁巴特罗斯是我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我可以把他当作『人类』来对待的男人。除他以外的万事万物——甚至是我的女儿,也只不过是我的『研究对象』罢了。
作战开始的前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起了他,趁着现在还没有忘记,赶紧记录了下来。
他的过去伴随着深深的绝望。不,不只是这样。像艾尔玛这样的男人,可以说他是一个仅仅为了绝望而生的男人。
艾尔玛作为一个叫做卡鲁特的宗教团体的『生贽』而降临到这个世上。也就是说——他的母亲得意于自己将要诞生『生贽』,而在腹中孕育着小生命。
他作为崇高的『生贽』,因为心中充满敬意而屡受伤害,因为心中有爱而屡遭虐待。他肩负着身边数以百千计的人们的扭曲期望。随着岁月的变迁,10年之后——他得救了。不,也许应该说,他陷入了更强烈的绝望之中。
来势汹汹的席卷欧洲全土的魔女狩猎风潮的到来……使众多纯洁的灵魂陷入了冤罪。这股强大的力量同样席卷了那个宗教团体。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作为『生贽』而受人追捧的少年终于拿起了升华之刃,勇敢地保护集团,因此受到了邪教的袭击与追杀。而他同时又作为被『神』庇佑的幸福少年,被世界所称赞。5年后,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艾尔玛的时候,他向我讲述了他的光辉历史。那时的他——一直微笑着。
『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神这样的东西,因此,我要用我的力量让世人展开笑颜。』艾尔玛的笑容中没有掺杂任何杂念,流露出了他最真实的一面。
『我不太清楚幸福是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我的笑脸是不是发自内心的。所以,我一直在祈祷人类的笑容与幸福,这样,我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开心的笑。』这个连自己都不理解笑容与幸福为何物的男人,到底能不能给他人带来笑容呢?被我这样一问,他更开心地笑了。
『是啊,也许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白费力气……但是,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吗?』幸福的家伙!这样想着,我甚至有点嫉妒他——同时,我也是第一次在人前展现出了自己的笑容。
要说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不过外面好像来了几个搜查局的家伙。哎呀呀,维克多这家伙真是性急啊——(以下,空白)『不死者名为茜璐比·琉米艾鲁的女子』东乡田九郎(不死者、自由职业者)的话复仇。茜璐比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刚下船的时候,如果说鄙人不憎恨塞拉德,那纯属是谎言。但是,那个女孩子眼里积满的仇恨之火要远远凌驾于失去弟弟的麦德大人之上。
当塞拉德背叛我们的时候,茜璐比悲痛欲绝……在艾尔玛大人和麦德大人的说服下才冷静下来。但是,鄙人注意到了,她的眼中并没有悲痛,而是仇恨的火焰。
『茜璐比,不要为了那个家伙——想不开。』『嗯……没关系,没关系的。』听了麦德大人的话,茜璐比笑着点了点头,但那目光依然没有改变。
下船的时候——她注意到了鄙人的视线,睁开了似乎还闪着泪光的——如同修罗般满是愤怒的眼睛,用周围人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呻吟道:『田九郎……我的这种感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呢?我的愤怒,只有在「永远」这样漫长的时光中才能变淡吗?』要说什么比较好呢——正当鄙人在为如何回答她而不知所措的时候,茜璐比的瞳孔中闪动出了更加尖锐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需要那种「永远」。』这是真正的外柔内刚。但是,这种强悍的坚忍与执着的原因,鄙人不置可否。一个人在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以后就会改变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在『永远』的时光中,究竟会改变多少呢?那之后又过了大约300年,我回到了她作为歌手逗留的城市,但是——晚了一步。她和麦德大人似乎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没办法,鄙人只有带着那份思念追逐着他们的脚步,再次走访异国他乡。哎呀呀,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祖国呢……。
『不死者尼罗的记录(节选)』作者:维克多·塔尔博特(不死者,所属FBI)(前略)关于尼罗这个人的介绍,我个人私自予以省略了。因为我认为,从被介绍对象的口述内容中去看这个人,更能够理解他的人性。
口述1『我是大王。正因为如此我被抛弃了,母亲给我取了一个大河的名字。收养我的地质学家到最后也没有更改我的姓氏,所以我并没有认同那个人是我的父亲。』口述2『得到永生的我,一直被囚禁于一种强烈的恐怖之中,因为自己不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就渐渐忘记了别人会「死」这样的概念。
然后,我便迷上了战场。穿梭在古今东西的战场上,经常把‘死亡’置之度外,即使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体会过。』口述3『过了几年,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堆一堆的死尸,像山一样。可以说,那种情景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当我在战场上因为无法保护自己的同伴而亲眼目睹他们死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意识到自己是不死者,还有至今自己一直没有体会过的任何苦痛。其实,真正苦痛的时候,一定就是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失去生命,周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的时候吧。
没有变,一切都没有改变。自己爱的人渐渐先于自己而死去。我想这就是不死者的悲哀吧。但是,这是错误的。不死者也好,有寿命的人也好,大家都一样。与生离死别,悲痛的次数无关,无论什么时候结果都是一样的。
改变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的相貌。面对自己的无力,我咆哮着。我的心,到底是充满了愤怒还是被悲痛敲打着。只是——那映入湖面的脸庞——却面无表情,苍白无力。
我感到恐惧。为了忘记「死亡」,为了继续作为人类存在而置身于战场的我——却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所以——我感到害怕。每次看到自己的脸都会感到害怕。』冷战时期来到我身边的他,用一种疲累的声音叙述着,之后便匆匆离去。我不想约束他,所以只是笑着目送他走远。——可以说,如果递交出这份记录的话,我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所以这份记录从现在开始就变成了秘密日记。……竟然把我逼到了这种地步!真是畜生畜生畜生。那个不招人待见的……(以下是对白痴FBI长官的种种数落)『不死者艾扎克与米莉亚的对话』2001年夏『喂,米莉亚,我们……我觉得我们一点都没有变老,这是错觉吧?』『……』『……』『哇,真是这样!』『……嗯。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将会见证周围亲人的死亡。你看,电视上经常这么演不是吗?永生不死的人其实是最不幸的。』『太讨厌了……』『没关系!米莉亚,想想看重要的人死了,可人们仍然像平常一样活着,这样的事不是也挺常见的吗?』『嗯……是啊。』『而且,只是不幸不幸不幸的絮叨着,对死去的人很不好吧?因为,比起面对死亡的悲痛,活着的时候会有加倍的快乐,不是吗?』『……』『在东洋,据说为了纪念生命的变迁,每到正月都要敲108下钟,好像是叫「铛铛」。铛铛……也就是说,这是为了提醒人们生命到来的声音!所以,我们眼里不要仅仅是看到死亡,而是今后要同新生的人们一起更快乐!』『……这样啊!那样的话,痛苦与快乐就可以相互抵消了!』『是啊!所以,我们一定要更加珍惜以后同别人的交往!』『哇,艾扎克说得对!』『为了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决意,咱们来敲响108下钟声吧!』『一个人54下!』『为了继续的新生命!』『振作起来!每天都是生日!』『那么,我们每天都来庆祝一番!』『哇,艾扎克,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