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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与天驱的故事by 天潇

一、吃几个西瓜还要钱?早上出门和弧弧采购,刚走出门没两步,就听张叔说了小六子被官府抓了的事情。

大概是昨天傍晚的时候,像平常一样,小六子在集市里守着自家的西瓜摊子。

似乎昨天的生意不错,那时候只剩下两三个西瓜了。小六子满心的希望这两个西瓜早点卖完自己就可以收摊子回家专心的看那本心爱的《天驱物语》,可是又实在有些按奈不住,于是没等最后的几个买家到来,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掏出怀里的书,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完全陷进了小说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了。

当小六子从书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见面前站着两个满脸横肉的人,正在呼哧呼哧的啃着西瓜。

“啊……”小六子愣了一下,似乎还没完全的缓过神来“都吃着呢?”两个大汉也是一愣,对望了一眼,对小六子说:“啊……是啊……瓜不错。”“哦……”小六子应了声“那……都吃好啊……”说着还抓了抓脑袋,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们在吃瓜……”他思考着,试图理清头绪。

“瓜是自家的……”“自家的瓜是拿来卖的……”“哎!……我说……”小六子似乎想明白了,抬头冲两人喊道“钱呢?”“钱?”吃瓜的两个大汉又对望了一眼,迷惑的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钱?”“吃瓜的钱啊!”小六子抬高了声音“这瓜是拿来卖的,你们吃了难道不给钱么?”两个大汉还是互相看看,然后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笑……笑死老子啦……哈哈哈哈……”两个人把手上剩下的瓜都扔到了地上,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小……小娃娃……知道……知道我们是谁吗?啊?”一个大汉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结巴着问小六子。

小六子一愣,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说这两个人是什么大人物?可是忽然冒起的一股莫名的正义感,让他挺直了腰板。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那又怎么样?你们现在吃了我的瓜,就是买瓜的!我是卖瓜的!买瓜的得给卖瓜的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阵风吹过,两个大汉微微的愣在那里,小六子挺胸抬头的看着他们,夕阳的余辉映照在他年轻的脸上,泛起金红色的光芒。他的心里很是有些得意,觉得自己依稀找到了书里那些曾经的英雄,在战场之上面对千军万马的那种豪情。

“哈哈哈哈!……”再度爆发的笑声打断了他的幻想,他发现面前的两个人又大声笑了起来,而且笑的比刚才还张狂。

又是笑了许久之后,当中的一个人猛然变色对小六子厉声道“呸!……小崽子我告诉你!我们兄弟俩可是大人物!想老子在南淮城里的时候吃了多少顿馆子也没给过钱,吃你两个破西瓜就想要钱?”“哎……老王啊……别吓着孩子嘛!”另一个也站了出来“小娃娃啊……我告诉你,我们两个可是朝廷委派来的特使哦!知道最近朝廷下令干什么了么?朝廷最近在抓乱党……对,就是那些叫什么天驱的!……嘿嘿……前阵子乱党闹的动静挺大的,还以为朝廷收拾不了他们了么?这次朝廷就专门派我们这些特使到各个地方传达指令,全力抓捕这些乱党!……啊……怎么……怎么看着你挺像个小乱党的啊?恩?……哈哈哈哈哈哈!”说完两个人看着小六子惊异的表情又是一阵止不住的狂笑。

小六子觉得很脸红,自己刚才确实是被两个人吓到了,可是他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书里的那些英雄们,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在面对困难威胁的时候屈服的。于是他鼓足了勇气,把脖子一拧,对着两个人大声道“谁……谁是小乱党了!……你们两个吓……吓唬谁啊?特……特……特使又怎么样?特使吃西瓜就能不给钱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有谁……谁说天驱是乱党啊!他们那是大英雄!只有奸佞的小人才说他们是乱党!”两个大汉听完这番话脸色噌的就变了,那个老王立刻站出来高声道“大胆!……你竟敢如此公然的散播动乱谣言鼓惑民心!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来人哪!……呃……孙哥……就咱俩吧!……把这个小乱党先拿下!收押候审!”说完两个人一脚跨过了西瓜摊子,一左一右的把小六子架了起来。

“啪”一本书翻的已经很破旧的书掉在了地上。

“好啊!”老王把地上的《天驱物语》拣了起来,在小六子面前用力的抖动着“还敢说自己不是小乱党!……现在人赃并获!我看你如何狡辩!走!”就这样,在满集市人的面前,小六子被这二人架入了官府的大牢之中。

二、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天驱“萧牧啊……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张叔摇着头叹了口气“六婶本身身体就不好,还就小六子这么一个儿子,偏偏这次小六子又遇上这种事……这可叫六婶怎么办啊!唉!……”“张叔你也别急……恩……我估计他们其实没什么证据,只是本坊间的小说,作不得数的”我想了想说“他们多半也就只是吓唬吓唬小六子而已,没准过段时间就放出来了。”“希望如此吧……”张叔无奈的摇了摇头,和我们道了声别,往别处去了。

“走。”我看着张叔走远了之后,立刻对弧弧说道“去迎宾馆。”“你考虑清楚了?”弧弧一边迈开脚步跟上我,一边问道。

“恩,张叔说的对……六婶就小六子这么一个儿子,她自己的身体还很不好,万一有个什么事,六婶恐怕真就……”我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加快了脚步。

到了迎宾馆的时候已天已经黑了,我和弧弧躲在后门边的草丛里,约莫入夜时分,我们俩才从悄悄的走了出来。

“差不多了,就这吧。”在迎宾馆后门的墙角下,我仔细的选了个靠近阴影的地方“弧弧,你前段时间不是在琢磨易容术么?怎么样?现在能使了么?”“还在琢磨呢……”弧弧低下头小声的嘀咕“不过如果时间不长的话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能支撑多久?”我问道。

“最多……最多一个对时吧……”弧弧轻声的说着。

我听完长出了口气“那已经够了,恩,你现在给我施术吧,随便变什么样子都行,总之和现在的样子有鲜明的反差就可以了。”“好!”弧弧突然显的很兴奋,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你闭上眼睛吧!”我只能乖乖的把眼睛闭上,然后感到浑身有一种好似被雷劈中的感觉(虽然我以前从来没有被雷劈过),接着听见弧弧说“可以睁开眼睛了。”于是我看见面前放着一面精巧的小铜镜,然后……“你!……你!……你!”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新造型,气的说不出话来。

“别生气嘛!”弧弧笑嘻嘻的拍拍我的肩膀“就是因为你以前的造型太英俊神武了,所以现在才用这种刀疤光头男人的造型来形成强烈反差啊……”“这个……”虽然给拍了马屁,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回来再找你算帐!”我转过身去,猛然一纵身,扒住墙头翻了过去。

“记得变声音啊!”弧弧在墙那边压低了声音提醒。

“要你多嘴!”我回道“回客栈去通知风颠做点准备。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会想办法找人带信回去的。”“恩”弧弧应道,然后是他转身离去的声音。

迎宾馆其实是一个不大的宅院。虽然这里历来是招待朝廷来的要员之用,可是并没有很多的守卫,因为这里长年没什么要员过来。

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那两个特使住的房间,因为只有那两间屋子里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属香猪的么……”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我悄悄的潜入其中的一间摸到床边,反手朝那家伙的脖子上给了一下子。

吵人的呼声立刻清净了不少。

扯下这人的腰带,从自己的腰间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瓶子的辣椒浆倒在上面,然后我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另一间房,一脚把那个还在打呼的家伙扫到了地上。

“你!……”他从梦中惊醒,刚想高声的呼救,却被我一把掐住了脖子。

“你喊一声试试啊!……喊啊!”我用破了声的嗓音嘿嘿的笑着,把洒了辣椒浆的腰带拿给他看“小子我告诉你,你隔壁的同伴已经给我撂倒了,我的同伴正准备把他给分批运出去销毁痕迹……嘿嘿……你最好合作点!如果稍有一点点的不乖的话……哼哼……你的下场只怕不会比你的同伴好过!”“你!……你!……你到底是?”这小子还在惊吓里没回过神来。

那就再吓他一下好了。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天驱。”“你……你……你就是天驱?”这个猪脑袋的家伙到底还在想什么?“怎么?……不信么?”我猛然拿出一个铁青色指环状的东西套在了左手的拇指上在他面前飞快的一晃,然后狠狠的抽了他两巴掌。

“现在信了么……?”我又很快的取下指环塞进怀里,然后慢悠悠的问道。

“乱党大侠……不是……天驱爷爷饶命啊!……天驱爷爷饶命!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知无不言是言无不尽!要是有一点敢欺瞒您老人家的地方!我就是您儿子!”“呸!……”我又抽了他一巴掌“刚刚才喊我爷爷现在又想做儿子!想给自己抬辈分么?再说老子能生你这么个猪脑袋的儿子么?”“是是是!……您老的儿子一定比我这个没用的东西强一千倍!不不!一万倍!……呃……我是废物!我混蛋!我……”说着说着他居然开始自己抽自己的嘴巴。

“行了行了!”我不耐烦的拦下他的手“打上瘾了还是怎么着?好了!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小的叫孙德性……”他低声的答道。

“那你昨天傍晚是不是抓了个15、6岁的少年进了监牢啊?”他抬起头仔细的想了,然后点了点头说“好象是有这么个人……对!我们说他是乱党……不是……是天驱爷爷来着!……所以……所以就给抓进来了。怎么……他是大人您的?”“呸!你这条狗少乱咬人!我告诉你!那孩子跟我们没一点关系!我们天驱只是不喜欢你们随便抓个人就扣上我们的帽子!你给我听好了小子……现在乖乖的和我去监牢走一趟!一路上给我老实点儿!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小心你的脑袋!”“是是是……小人一定照办……一定照办……”他点头哈腰的就准备出门。

“等会儿!”我说着,走到书桌的边上,提起桌上的笔舔上墨,借着月色奋笔疾书,一会写好了一张东西,卷好揣在怀里,然后又随手抄起了桌上的朱砂。

“过来!”我压着声音冲孙德性喊道。

“是是是……小人来了……”孙德性一溜小跑过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张嘴。”“啊?”他有些吃惊,没明白到底什么事。

我顺手把剩下的一点辣椒浆全倒在了他的嘴里。

“咳咳……咳咳咳……咳……”他似乎被呛到了,不住的咳嗽。

“告诉你!你现在中了我独门的‘惊天动地霹雳无敌化尸白骨散’!识相的便给我乖乖的听话!事儿办完了大爷我自然赏你颗解药!不然的话……嘿嘿……就等着三日后见你的那个同伴去吧!”这小子吓的脸都绿了,头嗑的如同捣蒜一般。

“是是是……小人一切但凭天驱爷爷做主!”“走吧!”我一脚把他踢了起来“现在带我去监牢!”三、真正的天驱云烟镇素来还算治安良好,所以这里的监牢其实并不大,也没有许多的看守。我和孙德性到的时候,只看到两个带着朴刀的狱卒在一边坐着喝酒吃烧鸡。

“哎呦!……这不是孙大人么!”当中一个眼快的看见了孙德性“怎么?孙大人您这是……?”孙德性有点不安的看了看我,然后定神道“这位是今天刚来的……天大人。要来夜审犯人,就是昨天抓到的那个天驱,你们速速打开牢房,让我和天大人进去!”“是,小的这就开门。”那人忙不迭的跑到监牢大门边,掏出钥匙打开锁,引我们向里走去。

走到牢内靠左的一间小囚房边,那狱卒指着房内地上一个趴着的人对我和孙德性说:“二位大人,昨天抓到的那个小乱党便是在此。这小崽子也当真有些硬气,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八成是饿昏了过去,且待我把他弄醒。”说罢便打开牢门要上去把小六子给打醒。

“慢着!”我连忙喊道“我们自己来吧!这里没你的事了!我们现在要提审犯人了,你出去好好守着!不许放任何人进来!”“是!”那狱卒一转身就往外面走去了。

我一直看着他出了监牢的大门把门带好,才回过头对孙德性道“进去吧。”“是是是……天驱爷爷。”这小子演技还算不错,外人一走他立刻又变回了点头哈腰的孙子模样。

就在他一进牢门的瞬间,我便照着他脖子后面狠狠的敲了一下。

他立刻像一堆烂泥一样的倒了下去。

我快步走进牢房,来到小六子的身旁,把他翻过身来。

“小六子!小六子!”我不停的拍着他的脸喊着。

可是小六子仿佛是睡死了一般,任凭我怎么拍怎么晃也弄不醒。

“你这样是没用的。”一个略有些幼稚却显得异常冷静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我忽然觉得背后布满了冷汗……因为我明明记得,我把孙德性击倒走进来的时候里面应该是只有小六子一个人的,现在有一个人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还没等我作出进一步的反应,一只手已经从背后伸了过来,把小六子一把拉了过去。

我大惊之下连忙转身,却又是一愣。

居然是一个和小六子年相想若的少年。

那少年也是长的瘦瘦高高,身上的衣服较小六子更为破烂,长相还算清秀的样子,只是锋利的眉锋似乎总是纠结在一起,有一丝抹不开的郁色。

只见他此刻正在在小六子前胸和后背的的几处地方不停的或掐或捏或揉。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我定了定神,压着嗓音冲他低声吼道。

“我是这的囚犯啊,”少年慢慢的回答道“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我一直在这里,只不过在你墙边的阴影里你没看见而而已。”“别激动,我只是在帮你的朋友做些简单的推拿,”看到我似乎有些紧张,他又补充道“你的朋友昨天晚上挨了两鞭子,说是疼的有些难受,泱着我帮帮他,我就用了些简单的法子让他暂时好好的睡上一觉。”他又很仔细的掐揉了两个地方,然后轻松的说了声“好了。”接着轻轻拍了拍小六子的脸喊道“喂!……醒醒!醒醒!你朋友来看你了!”小六子的眼皮真的动了动,然后悠悠醒来。

“小六子!你没事吧?”我连忙问道。

“你是……?”小六子有些迷茫的看着我。

“我是你萧大哥啊!……哦!该死,我易了容了……你听声音啊!你听!”“萧大哥……”小六子仔细的看着我。

“真的是萧大哥!”小六子似乎认出了我的声音,高兴的坐起身来。

“慢点慢点!别乱动。”我连忙跑过去把拍拍他的肩膀“仔细感觉一下,有哪里不对劲么?”小六子想了想说“还好,除了昨天被打的地方还有些疼以外,其他地方都还好!”“那就好。”我轻松的出了口气“好,那我们等下就走吧。”“去哪?”小六子疑惑的问道。

“出去啊!”我笑道“难道你还想一辈子呆在这牢里不成?”小六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稍微等一下。”我又想起了些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倒在一旁的孙德性身边。掏出揣在怀中的那张字据和朱砂,拿起他的手,沾上朱砂以后,在字据的下面使劲的盖了个指印。

“这下行了。”我自言自语。

“那是什么?”小六子好奇的问。

“一个好东西”我笑着说“好了,别废话了,走吧。”小六子站起身,就要和我出去,忽然又看了看身边的那个少年,对我说道“萧大哥,他叫大黄,这一天的时间多亏了他在这照顾我。他是个好人……能带他一起走么?”我仔细的上下打量着那个少年,那少年依旧很平静的望着我,眉角轻微的跳动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起来吧。”我对他说。

来到监牢的大门前,两个狱卒看见只有我一个人出来还带着两个犯人,觉得微微的有些惊异。

“孙大人在里面继续审问其他犯人,你们不要进去打扰!这两个人是要犯,我现在要带他们连夜赶到白水城中交由上级处理。你们在此好好看守其余犯人!不许偷懒!”“是是是……”两个人唯唯诺诺的应答。

忽然间外面传来一声高叫“抓乱党!千万不要让他们跑啦!”我心里一紧,拉着两人刚要快步离去,只见外面冲进来一队人马。人人手拿刀剑火把,为首的正是那先前被我打昏的王姓特使。

“哈哈!……大胆乱党!大爷我就知道你和昨天的小乱党是一伙的!现在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识相的就自己乖乖的滚回牢里去!爷爷我还能保全你们身上的个把零件……不然立刻把你们就地正法!”“唉……”我在心里默叹道“早知道他那么快就醒了刚刚就该下手再重一点。”现在看来打上一架是再所难免了。

可是还不等我上前,身后的那少年早已飞快的闪身进前,一翻手腕便向那特使的吼间扣去。

那特使不过是个脓包,大惊之下踉跄着向后倒去。

然而他身边的几个侍卫却是好身手,早有两人上前一步,双刀侧挥封住少年的进路。

少年忽然间的定住身形,猛然沉步下腰,两把刀险险的贴着他的上身划过,刀风甚至带动了他本就破碎的衣杉。

他不停步,直起身后继续欺身向前,依旧直奔那特使而去。可是就因为刚刚的那一阻,他已经被团团围住,我和小六子在他身后亦是被分割包围了起来。

“呔!大胆天驱乱党!当真不要命么!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那个王特使站稳了身子之后,看见我们被完全包围了,又开始耀武扬威起来。

可是一众的侍卫始终没有上前,只是不停的在我们的周围绕来绕去。

恩……看来这个“天驱乱党”的头衔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

就在这时,那个少年却在包围之中轻轻的叹了口气。

然后淡淡的说道“走到哪里都要被说成是乱党抓么……其实我们到底又做了什么呢?”“只是那些现在高高在上的人在战栗,他们依稀从我们的身上看见曾经的前辈在历史中辉煌的侧影么……”“可那些人又与我们有何相干呢?”“我们不过是一种信仰的传承而已啊……”少年又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已是破烂不堪的衣服里,慢慢的掏出一枚铁青色的指套,缓缓的套在自己左手的拇指之上。

那指套上鹰纹嘴边的宝石,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在夜色里闪闪发光。

“你记住,”少年说“天驱不是乱党,只是一种信仰。”“还有啊……从来没有束手就擒的天驱,不要忘了这句话。”“铁甲依然在……”他轻声的说着,却让人有一种错觉,似乎有千军万马在我们面前,所有人一起咆哮着这样的誓言。

那撼天动地的力量面前,所有人都为之色变。

然后少年便在人群之中飞舞起来。他的人便如同化做了天上的流星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飞快的窜向各个地方。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看见了么……那就是天驱了”我回过头,对身后的小六子说“那就是你一心想要找的天驱。”小六子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少年,眼神中似乎也闪出了奇异的光芒。

我忽然看见一抹反光,在这所有人都被那少年吸引住的时刻,竟然有一把刀正从小六子背后无声的递向他瘦削的身体!“小心!”我一边大声的对小六子喊道,一边纵身上前。

那侍卫当真有些不俗,一把普通的朴刀在他的手上,只是平凡的向前一递,没有风雷之声,却仿佛有着山岳般的气势。

危急之中不及多想。我左手一捞,带过小六子,右手戟指在身前划出一个新月般的弧线,轻轻擦过他的刀身,带开了他的刀锋,划向他握刀的手腕。

“啪!”下一个瞬间他的刀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嗵!”又是一声闷响,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少年持着掌刀的身影从他的背后显现出来。

四、铁甲依然在镇外,三里坡破庙中。

“嘿嘿……你……你真的是天驱哇?”我挠着脑袋问那个少年。

“你不都看见了么?”少年把手抱在胸前,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那……那什么……我这个小兄弟很崇拜你们天驱……要不你给他签个名吧!”我继续嘿嘿的笑着。

“萧大哥你!……”小六子急的直跳脚,在旁边狠狠的瞪着我。

“为什么要我签?”少年似乎很好玩的看着我“你自己不能签么?”“啊?”我愣了一下“我签?我签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是天驱。”“真的么?”少年忽然仔细的盯着我看。

“你真的不是天驱么?”他又问了一句。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连忙摆手“我怎么可能是天驱呢?”“那为何那个特使昏倒前要喊你做天驱?”他又问。

“那是我糊弄他,他不是把小六子冤枉成天驱了么?我只是打蛇随棍上而已……嘿嘿”我不好意思的笑着“借用了你们的名号,抱歉了啊!”然而他并不在意,只是依旧十分仔细的盯着我问“天驱现在并不是什么好身份,怎么可能随便说冒充就冒充,就是冒充了又如何让人随便就信了呢?难道那些个特使都是傻子么?”“我只是拿了个指套一样的东西套在手上快速给他看了下,天那么黑他又没看清,,也就信了。”我嘿嘿的笑着“其实他们本来就不怎么聪明……”“你有指套?”他的眉毛猛然间扬了起来“那你如何不是天驱?”“不是说了吗!”我有些急了“只是个指套样的东西!其实只是补衣服用的顶针!我昨天衣服破了刚借来用的……你看!”我说着从里层的衣服内拿出了从连环那借来的顶针。

顶针在月色下也泛起一丝铁青色的光芒。

“这样么……”他看了看顶针,又看了看我。

“那这个你如何解释?”他渐渐的举起右手,戟指向天,在空中划过一道如同新月般的弧线。

“这样的一招剑法,看起来真是完美……”他轻轻的说“我曾经听我的老师说过。”“那个……那个……”我还是嘿嘿的在笑,使劲的挠着脑袋“那个只是当时一时情急,随手划的一下而已……巧合!巧合。”“是么……”他又看了我两眼“巧合?”“是啊!……巧合!巧合……嘿嘿!”我还是不停的挠头。

“哦”他重新又把手抱回胸前,然后抬起头,透过破漏的屋顶看向天空。

“不是就不是吧……”他淡淡的说“其实是不是天驱有什么重要的呢?”“其实天驱并不比别人高贵什么……”“是啊、是啊……”我依然在笑“只是我这个小兄弟黑仰慕天驱,所以你给他签个名就算了吧!”“签名么……”他忽然间笑了笑,从见到他开始他还是第一次笑。

这一笑起来才有了些少年郎的意思。

“10年前,我老师的老师在畏国境内被捕,处以车裂之刑,那年他53岁。”他像是忽然来了兴致,说起了过去的事情。

“我的老师去年在泯国被人出卖,在一家小酒肆内被伏,最后搏杀身亡,那天是他28岁的生日。”他的语气始终是淡淡的,仿佛听不出多少的感觉。

“所以说……和天驱沾上关系,并不好。”他最后缓缓的说。

“我不怕!”小六子忽然站出来高声的喊道“天驱都是大英雄!既然做英雄!就注定要承受些别人所不能承受的事情!”“你收我当徒弟吧!”小六子一脸期望的看着他。

“英雄么……”他忽然又笑了起来“你错了啊!”“我们不是什么英雄。”“天驱虽然不是什么乱党,却也不是什么英雄。”“我们只是一帮为了某种信仰而奋武的人,甚至是殉道者。有的时候,就好象长门僧一样。”“我不能收你当徒弟”少年笑着说“因为你不适合做一个天驱。”小六子听完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咬着嘴唇不说话,慢步的退了回来。

“做人真现实……”我不屑的唾了一口“少说两句会死吗?……天驱很了不起吗?”“天驱一点也没有了不起”少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说了,我们只是一帮……有信仰的人而已。”“有信仰的人。”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又是一愣神。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一阵寂静后少年忽然开口道。

“那……你准备去哪?”我开口问。

“不知道,”他想了想回答“大概再找一个小地方偷点东西然后给抓起来吧!”“啊……?”我有些惊讶。

“很奇怪么?“他回头看看我”监牢里其实挺舒服的,犯点小错误给抓进去,然后每天有吃有喝,外面就是叫着抓天驱喊破天,又与我有何干系?““谁会相信一个天驱因为盗窃而被关在监牢里呢?”他又笑了起来。

“真是狡猾!”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唉……”他忽然叹了口气“早知道你不是天驱的话,我也就不从那个监狱里出来了。”“现在害的我还要再去偷次东西。”他又冲我笑笑。

我忽然也觉得很开心,于是也冲他笑了起来。

“好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灰“真改走了,就这样吧!”“再见了”他低声说道“铁甲依然在!”“再见!”我和小六子同时说道。

他最后又盯了我一眼,然后向西去了。

我带着小六子回到客栈的时候,风颠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细软早已经收拾好,六婶也已经被接到了客栈。

六婶一见到小六子,猛的一把把他楼在了怀里,不住的婆娑着小六子的头,眼泪止不住的流。

可是来不及给他们多余的时间抱头痛哭,立刻有愫颜和连锁带着六婶母子从后门出去,绕到镇外去南边的乡下亲戚家躲藏起来。

目送他们母子离去,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拿着,明天找人悄悄送到白水城守杨义的书房里去。”我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随手将怀内的那卷东西丢给了风颠。

“这是什么?”风颠好奇的问道。

“一个叫孙德性的特使的自白,我代笔写的。”我头也不回的说着“下面还有他自己盖的指印,明天送去给杨义看,他也还算是刚正不阿,没准过个几天六婶他们就可以回来了。”“你小子!……”风颠笑骂着。

“啊!……”我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拐过了墙角。

夜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却竟然不能入睡。

“你记住,天驱不是乱党,只是一种信仰。”“还有啊……从来没有束手就擒的天驱,不要忘了这句话。”“其实天驱并不比别人高贵什么……”“10年前,我老师的老师在畏国境内被捕,处以车裂之刑,那年他53岁。”“我的老师去年在泯国被人出卖,在一家小酒肆内被伏,最后搏杀身亡,那天是他28岁的生日。”“英雄么……你错了啊!”“我们不是什么英雄。”“天驱虽然不是什么乱党,却也不是什么英雄。”“我们只是一帮为了某种信仰而奋武的人,甚至是殉道者。有的时候,就好象长门僧一样。”“天驱一点也没有了不起,我说了,我们只是一帮……有信仰的人而已。”“有信仰的人……”少年的话反复的在我的心里回荡着。

“真的么……”我望着一片漆黑的上方,轻轻的叹了口气“真的是一群有信仰的人么……?”“可惜我不是一个天驱啊!”我摸了摸自己腰带内那个铁青色的古朴的指环,轻松的笑了“真的不是……”“铁甲依然在么……”“嘿嘿……”“依然在啊……”我生平第一次这样回答了一个天驱,可惜他没有听到。

又翻了个身,我终于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