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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库尔特太太在日内瓦

二十二、耳语者浓密如撒满瓦隆布罗萨的溪流的秋叶,在那里,永恒的高高的绿荫遮天闭日……——约翰·密尔顿威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莱拉坐下来,然后拿出那一小罐血苔藓药膏,看了看她头上的伤口,只见鲜血汩汩地涌出来,但口子并不深。他从自己的衬衫边上撕下一块把血擦干净,涂了一些药膏在伤口上,尽量不去想把她抓伤的爪子那肮脏的样子。

莱拉目光呆滞,脸色灰白。

“莱拉!莱拉!”他说着,轻轻地摇了摇她,“现在好了,我们得走了。”她打了个寒颤,颤巍巍地长吸了一口气,眼睛定定地盯着他,充满了疯狂的绝望。

“威尔——我再也不能这样做了——我再也不能这样做了!我不能说谎了!我原以为说谎很容易——但是它不起作用了——我能做的就只是这个,而它却行不通了!”“你能做的并不只是这个,你不是能读真理仪吗?来吧,让我们看看我们这是在哪儿,让我们去找罗杰吧。”他把她扶起来,他们第一次环顾鬼魂们所在的这个世界。

他们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大平原上,平原远远地延伸到前方的雾中。他们看东西所凭借的光源是一种暗淡的光,这光似乎均匀地存在于每一个地方,所以没有真正的影子,没有真正的光,每一样东西都是那同样的暗黑色。

站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的是成年人和孩子们——鬼魂人——多得莱拉猜不出他们的数量。至少他们大多数站立着,尽管有些坐着,有些乱七八糟地躺着或睡着,没有人到处走动、跑动或玩耍,不过很多人转过身来看着这些新到者,大睁的眼睛里透着畏惧和好奇。

“鬼魂,”她悄声说道。“这就是他们全部所在的地方,所有死去的人……”显然是因为她不再有潘特莱蒙,所以她紧紧地抓着威尔的胳臂,他很高兴她这样做。加利弗斯平人飞到前面去了,他看见他们明亮的小身影在鬼魂们的头顶上方冲刺和飞掠。鬼魂们惊奇地抬头尾随着他们,但是那寂静是巨大的,令人压抑;阴暗的光使他充满恐惧,莱拉暖暖地贴在他身边,是他感觉到的惟一有生命的东西。

在他们身后,鹰身女妖们的尖叫声仍然响彻湖岸。有些鬼魂忧虑地抬头望着,但更多的鬼魂是盯着威尔和莱拉,然后他们开始向前涌来。莱拉朝后退缩,她还没有力气像她愿意做的那样面对他们,首先说话的是威尔。

“你们说我们的语言吗?”他说道,“你们能说一点吗?”虽然他们战战兢兢,恐惧而痛苦,但他和莱拉比所有死人合到一起的威信还要大,这些可怜的鬼魂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力量,听到威尔的声音,这在死人们的所有记忆中第一个清晰的声音,很多鬼魂走上前来,急切地想作出回应。

但是他们只能悄声耳语,他们只能发出一种微弱的苍白的声音,跟轻柔的呼吸声差不了多少。

随着他们你推我搡地涌上前来,加利弗斯平人飞下来在他们面前飞来飞去,阻止他们挤得太近。尚幼小的鬼魂们满怀激情和渴望地抬头望着,莱拉立即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以为那些蜻蜓是精灵,他们满心希望能再次拥有自己的精灵。

“噢,他们不是精灵,”莱拉同情地冲口而出,“如果我自己的精灵在这儿的话,你们都可以摸他碰他,我发誓——”她向孩子们伸出了双手,没精打采或担惊受怕的成年鬼魂们没有靠近,但是孩子们全都涌上前来。他们跟雾一样不是什么实体;可怜的东西,莱拉的手一个又一个地穿过他们的身体,威尔的也一样。他们挤上前来,轻飘飘的,没有生命,在这两个旅行者流动的血液和强力跳动的心脏里温暖自己。当这些鬼魂穿过他们的身体一路温暖自己的时候,威尔和莱拉感觉到一阵寒冷、毛茸茸的微妙感觉。

两个活着的孩子觉得自己也一点点地快死了,他们没有无限量的生命力和温暖可以给予,他们已经很冷了,那没有尽头的人群还在往前挤,看起来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终于,莱拉不得不求他们不要再靠近。

她举起双手,说:“求求你们——我们希望能够触摸你们所有的人,但是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找一个人,我需要你们告诉我他在哪儿,这样才能找到他。噢,威尔。”她说着,把头靠在他的头上。“我希望自己知道该干什么!”鬼魂们被莱拉额头上的血吸引住了,在朦胧的光线中它像圣洁的浆果一样闪闪发光,有几个鬼魂从中间擦过,渴望接触到如此活力四射的东西。一个一定是在九岁或十岁左右死去的女鬼魂腼腆地走上前来试图摸一摸它,然后又害怕地缩了回去,但是莱拉说道:“别害怕——我们来这儿不是伤害你们的——如果你们能讲话的话就跟我们讲话吧!”女鬼魂说话了,但是她那细瘦苍白的声音只是悄悄的细语。

“是鹰身女妖们弄的吗?她们试图伤害你们吗?”“是的。”莱拉说,“但如果她们只有这点本领的话,我是不会害怕她们的。”“噢,不是——噢,她们还会干比这更糟糕的事——”“什么?她们做什么?”但是他们不愿意告诉她,摇了摇头,一言不语,直到一个男孩说道:“对他们这些在这待了几百年的人来说,并不是那么糟糕,因为过了那么久你早厌倦了,她们不可能使你那么害怕了——”“她们最想交谈的是那些新来的。”第一个女孩说,“那只是……噢,那只是可恨。她们……我不能告诉你们。”他们的声音不会大过干树叶飘落的声音,并且说话的只有孩子们,成年人全都陷入了一种深深的了无生气之中,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动弹或者说话。

“听着,”莱拉说,“请听我说。我们来到这儿,我和我的朋友们,因为我们得找一个叫做罗杰的男孩,他到这儿还没多久,只有几个星期,所以他不会认识很多人,但是如果你们知道他在哪儿……”但即使在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她也知道,他们也许在这儿待到死,找遍每一个角落,查看每一张脸,也只能看到极少的一部分死人。她感到绝望压在她的肩头,沉重得就像鹰身女妖落在她肩上。

不过她紧咬牙关,试图高高地扬起下巴。我们到了这儿,她想,不管怎么说,那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第一个女鬼魂在用她那细细的耳语说着什么。

“我们为什么要找他?”威尔说,“唔,莱拉想同他说话,我也想找一个人,我想找我的父亲,约翰‘佩里。他也在这儿的某个地方,我想在回那个世界之前跟他说句话。所以如果你们能够的话,请叫罗杰和约翰。佩里来跟莱拉和威尔说话,叫他们——”但是,所有的鬼魂突然都转身逃跑,就连成年鬼也一样,像被突如其来的飓风吹散的干树叶一样。一时间,孩子们周围的空地空了,然后他们听出了原由:各种各样的尖啸声和叫喊声从上面的空中传来,接着鹰身女妖们扑向他们,带着一股股腐败恶臭的风,拍打着翅膀用沙哑的尖叫声冷嘲热讽、喋喋不休。

莱拉立即缩到地上,捂住耳朵。威尔手握刀子,匍匐在她的身上。他可以看见泰利斯和萨尔马奇亚朝他们飞来,但是他们仍然有段距离;他有点时间来观察在飞转和俯冲的鹰身女妖们。他看见她们的人脸在空气中张嘴咬着,仿佛在吃昆虫一样,他听见她们在喊叫的话语——嘲弄的、肮脏的话语,全部是关于他母亲的震撼他心灵的话语,但是他的部分大脑相当冷静,不为所动,在思考、计算和观察。她们没有一个想靠近那把刀子。

为了看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站了起来,一个鹰身女妖——有可能就是无名氏自己——不得不笨重地转弯而去,因为她刚才俯冲得太低,本想正好从他的头顶上方掠过,她沉重的翅膀笨拙地拍打着,好不容易才转过去。他本来可以伸手用刀子劈下她的脑袋。

这时,加利弗斯平人赶到了,两个人正准备进攻,但是威尔喊道:“泰利斯!到这儿来!萨尔马奇亚,到我的手上来!”他们落在他的肩上,他说道:“瞧,看她们干什么。她们只是过来尖叫,我想她袭击莱拉是弄错了,她们根本不想碰我们,我们可以不理睬他们。”莱拉双眼圆睁地抬头望去。那些家伙围绕着威尔的头顶飞,有时离得只有一英尺左右远,但总是在最后那一刹那转向一边或上面。他可以感受到两个间谍急于战斗,蜻蜓的翅膀颤栗着,因为渴望带着它们致对方于死地的骑手冲过空中,但是他们控制住了自己:他们可以看出他是对的。

这对鬼魂也产生了效力:看见威尔站在那儿,既不害怕,又没受到伤害,他们开始飘回到这些旅行者们的身边。他们好奇地望着那些鹰身女妖们,但是尽管如此,那温暖的血肉的诱惑,以及那强壮有力的心跳太难以抵御了。

莱拉站起来加入威尔。她的伤口又裂开了,新鲜的血液从她脸颊上淌下来,但是她把它抹到一边。

“威尔,”她说道,“真让人高兴我们是一起来到这下面的……”他在她的声音里听到了一种语气,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个表情,那是他熟悉并且最喜欢的语气和表情:它表明她在想着一件有胆识的事情,但她还没有做好说出来的准备。

他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明白。

女鬼魂说:“这边——跟我们来吧——我们会找到他们的!”他俩都感到一种最奇怪的感觉,仿佛小小鬼魂之手正伸进身体里,拉扯着他们的肋骨要他们跟上。

于是他们出发,穿过那巨大的荒凉的平原,鹰身女妖们在头顶越盘越高,尖叫来尖叫去,但是他们保持着距离。加利弗斯平人飞上去放哨。

鬼魂们一边走,一边与他们交谈。

“请原谅,”一个鬼魂女孩说,“可你们的精灵在哪儿?请原谅我这样问,但是……”莱拉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她那被遗弃的亲爱的潘特莱蒙,她无法轻松叙说,于是威尔代她回答。

“我们把我们的精灵留在外面了。”他说道,“在那里对他们来说安全一些,我们以后会去接他们的。你有过精灵吗?”“有过,”鬼魂说,“他的名字叫桑德林……噢,我爱他……”“他定型了吗?”莱拉说。

“没有,还没呢。他曾经想自己会成为一只鸟,我希望他不会,因为我喜欢他夜里全身毛茸茸地躺在床上,但后来他越来越像鸟了。你的精灵叫什么?”莱拉告诉了她,鬼魂们又急切地往前挤,他们都想谈他们的精灵,每个都想。

“我的叫做马特潘——”“我们曾经玩捉迷藏,她常常变成一只变色龙,我根本看不到她,她永远是那么好——”“有一次我弄伤了眼睛,看不见路,他把我一直领回家——”“他从来不想定型,但是我想要长大,我们常常争吵——”“她常常蜷缩在我的手心里睡觉——”“他们还在那儿,在别的什么地方吗?我们还会再见到他们吗?”“不会了。当你死去时,你的精灵就像烛光一样熄灭。我看见过。不过,我从来没见着我的喀斯特——我从来没说再见——”“他们不是没在哪儿!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我的精灵仍在某个地方,我知道他在!”推推搡搡的鬼魂激动了,急切了,他们双眼闪亮,脸颊温暖,仿佛在从旅行者们身上借取生命。

威尔说:“这儿有谁来自我的世界吗?在我的世界里我们是没有精灵的。”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瘦个男孩点了点头,威尔转向他。

“噢,是的。”他回答说,“我们不明白精灵是什么,但是我们知道没有精灵是什么感受,这儿有来自各种世界的人。”“我认识我的死神。”一个女孩说,“我在整个成长过程中都认识他。当我听他们谈起精灵时,我以为他们指的是像我们的死神那样的东西。我现在想念他,我再也见不着他了。我已经完蛋了,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他就永远地走了。当他和我在一起时,我总是知道有一个我可以信任的人,有一个知道我将去哪儿,将干什么的人,但是我已经失去了他,我再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了!”另外一个人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不知道,”另一个人说,“他们来了,不是吗?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指的是威尔和莱拉。

“这是发生在这儿的第一件事,”一个鬼魂男孩说,“也许这一切都将改变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会干什么?”莱拉说。

“再回到上面的世界去!”“即使那意味着你只能再看它一眼,你仍然想这样做吗?”“是的!是的!是的!”“唔,总之,我得找到罗杰,”莱拉说,她为自己的新想法而热血沸腾,但是首先得让威尔知道。

在这漫无边际的平原上,在无以计数的鬼魂中,存在一个庞大而缓慢的运动状态。孩子们看不见它,但在上方飞行的泰利斯和萨尔马奇亚看见那些苍白的小人影全都运动着,像是一大群候鸟或驯鹿群在迁徙。在运动的中心是那两个不是鬼魂的孩子,稳步向前,不是领路,也不是跟随,但是或多或少将这一运动集中为所有死人的意愿。

间谍们,思绪比他们飞速的坐骑更快,交换了一个眼色,把蜻蜓带过来并排停在一根枯萎的干树枝上休息。

“我们有精灵吗,泰利斯?”夫人说。

“自从我们跨进那艘船以来,我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撕裂出来扔弃掉了,现在还在那个岸上跳动,”他说道,“但是它并没有,它仍在我胸腔里工作。所以我的一部分已出窍在那儿,与小女孩的精灵在一块,你的也一样,萨尔马奇亚,因为你的脸很憔悴,双手苍白紧绷。是的,我们有精灵,不管他们是什么。也许莱拉的世界的人是惟一知道他们自己有精灵的生物,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是他们中的一个发起了这场叛乱。”他从蜻蜓的背上滑下来,把它安全地拴住,然后拿出那个天然磁石共鸣器,但是他还没开始碰就停了下来。

“没有回应。”他阴沉地说。

“这么说我们超出了一切?”“超出了援助,当然。唔,我们早就知道我们是来死人的世界。”“那个男孩会跟她走到世界的尽头。”“你认为他的刀子会打开回去的路吗?”“我敢肯定他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噢,泰利斯,我不知道。”“他很年轻,晤,他们俩都很年轻。你知道,如果她从这件事情中能够幸存下来,那当她受到诱惑时是否能做出正确选择这个问题就不会出现了,它就不再重要了。”“你认为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吗?当她选择将她的精灵留在岸上时?那就是她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吗?”骑士低头望着死人世界的地面上那成千上万缓慢移动着的人影,全都跟在那个明亮和充满活力的火花——莱拉·巧舌如簧——身后漂浮。他只能看见她的头发,那是昏暗的光线下最亮的东西,在她旁边是那个男孩的头,黑发、敦实、健壮。

“不是,”他说,“还没有。那个会来的,不论它可能是什么。”“那我们必须把她安全地带到那儿。”“把他们俩都带到,他们现在已结为一个整体。”萨尔马奇亚夫人抖动了一下那轻如蛛网的缰绳,她的蜻蜓立即从树枝上冲下来,迅速飞向那两个活着的孩子,骑士紧随其后。

但是他们没有在孩子们身边停下来,他们低低掠过,确保他们没什么不妥之后就继续向前飞去,这部分是因为蜻蜓们闲不住,部分是因为他们想看看这个阴沉凄凉的地方会延伸到多远。

莱拉看见他们在头顶闪烁,感到一阵舒心,因为这里仍然还有一点东西动来动去,闪着美丽的光。然后,她再也无法忍住自己心中的想法,转向威尔,但她不得不悄声低语。她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他听见她带着一股热浪说:“威尔,我想我们该把这些可怜的鬼魂孩子全部带到外面去——还有大人——我们可以把他们放了!我们找到罗杰和你的父亲,然后我们就打开通往外面世界的路,把他们全都放了!”他转身给了她一个真诚的微笑,如此温暖和幸福,她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和颤抖,至少,那感觉就是那样。但是没有潘特莱蒙,她无法问自己那是什么意思,这也许会是她心脏跳动的一种新的方式。她深深地震惊了,她告诫自己挺直腰杆往前走,不要再昏头昏脑。

于是,他们继续往前走,那声悄悄的罗杰传播得比他们前进的速度快得多,“罗杰——莱拉来了——罗杰——莱拉在这儿——”这几个字从一个鬼魂传向另一个鬼魂,就像电子信号一样,从身体里的一个细胞传向另一个细胞。

泰利斯和萨尔马奇亚骑着他们不知疲倦的蜻蜓在上面巡视,一边飞一边环顾四周,终于他们注意到了一种新的运动,在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活动的旋涡。他们飞下去凑近一些,却发现自己第一次没人理睬,因为有件更有趣的事情攥住了所有鬼魂的心,他们正用他们那近乎无声的耳语兴奋地交谈着,指点着,催促一个人上前。

萨尔马奇亚低低地飞下去,但是她不能降落:这儿太拥挤了,即使他们敢于一试,他们的手或肩膀也没有一个支撑得起她。她看见一个年少的鬼魂男孩诚实的脸上现出一种悲伤,被其他鬼魂告诉他的事情惊呆了,疑惑了。她喊道:“罗杰?是罗杰吗?”他抬起头来,好奇而紧张,点了点头。

萨尔马奇亚飞回到她的同伴身边,他们一起飞快地飞回莱拉的身边。路很远,难以导航,但是通过观察运动的模式,他们终于找到了她。

“她在那儿,”泰利斯说,喊道:“莱拉!莱拉!你的朋友在那儿!”莱拉抬头一望,伸出手来让蜻蜓降落。那个大昆虫立即降落,身上的红色和黄色像珐琅一样闪闪发光,薄薄的翅膀僵硬而安静地垂在两边。她把泰利斯举到眼前,泰利斯保持着平衡。

“在哪儿?”她问道,激动得喘不过气来。“他远吗?”“一小时的路程。”骑士说,“但是他知道你来了,其他人告诉了他,我们已证实是他。只管往前走,很快你就会找到他了。”泰利斯看见威尔努力站直身子迫使自己找到更多的能量。莱拉已经充上了能量,问了加利弗斯平人一大堆的问题:罗杰看起来怎么样?他跟他们说了话没有?他看上去高兴吗?其他孩子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吗?他们是在帮忙呢,还是在碍手碍脚?等等,等等。泰利斯尽量真实和耐心地回答着一切,一步又一步,这个活着的女孩渐渐走近被她带进死亡的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