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蓝袍的女人在门边遇上了他们。“四个人吗?”她夸张地问。“你们应该先传话过来的。”“哈寇让我们来的,”瑞吉斯解释。“我们不是这地方人。请原谅我们疏忽了你们这儿的风俗。”“那没问题,”女人虚张声势地说。“请进。一年中的这个时节我们真的很闲。我确定我有地方放你们的马。”她带他们到了这栋房子最主要的房间,一间方形室。四面墙从地板到天花板都排满了笼子,大小刚好够一匹猫般大的马在笼里伸伸腿。许多笼子已经放了马,上面的名牌指出了它们是为哈贝尔家族中哪一个成员所保留的,但是女人还是找到了四个在一起的笼子,把他们的马放了进去。
“只要你们想要,随时都可以来把它们带走,”她解释说,把每个人坐骑所属笼子的钥匙分配给了他们。当她给到崔斯特,她停了下来,细看他俊美的面庞。“这一位在这里的是谁呢?”她问,不失冷静的语调。“我不曾听说你来了,但是我确定许多人会希望在你离开之前跟他们见个面!我们从没看过你们的族类。”崔斯特点了点头,并不回答,越来越对这种新形式的注意到不舒服。不知怎的,这好像比无知农民的威胁还让他更觉被歧视。虽然如此,他了解这种好奇心,而且猜想他至少欠这些巫师好几小时的交谈。
在长春藤馆背后的‘绒毛杖’酒馆占满了一个圆形的房间。吧台设在中间,像是车轮的轮轴,而在它占地广大的圆周之中是另一个房间,封闭起来的厨房区。一个有着粗壮手臂及秃头的多毛男人不停地在拿抹布擦着吧台闪亮的桌面,与其说他是在清理溢出的饮料,不如说是在打研时间。
在后头一段距离外隆起的舞台上,乐器在自动地演奏,它们是被一个穿着黑裤子、黑背心、黑发、拿着指挥棒的巫师急速的回旋所引导。每当乐器要奏出渐强的乐音,巫师就会用指挥棒高指,并且用空的那只手的指头弹出响声,彩色的火花就会从舞台的四角迸出。
他们一行人找了个可以看见巫师们走进来桌子坐了下来。他们仔细地挑选座位,因为就他们所能看见的而言,他们是店中惟一的主顾。这些桌子也是圆形的,是用很好的木头做的,并且在餐桌中央装试着银底座上头切割成多面的巨大绿宝石。
“这真是个听都没听过的奇怪地方,”布鲁诺抱怨说,他从过“底桥”的时候就开始一直不舒服。但是因为他非得跟哈贝尔家族说话不可而让步了。
“我也觉得,”野蛮人说。“希望能早点离开。”“你们都陷入了自己心灵的窄室之中了,”瑞吉斯责备道。“这是个用来享受的地方,而你们也知道这里并没有潜伏着危险。”当他的眼光投向沃夫加,他眨了眨眼。“不管怎样,没什么好担心的。”“长鞍银让我们有机会得到我们很需要的休息,”崔斯特补充说。“在这里,我们可以安全地计划下一站要去哪里,并且恢复精神奕奕地上路。从冰风谷到路斯坎花了两周,从路斯坎到这里也差不多,都没有缓下来过。疲劳会将一个武艺高超战士的优势消磨殆尽。”当他结束思考,他特别看着沃夫加。“一个疲累的人会犯错。而在荒野中几乎一定会发生的错误,就代表死亡。”“所以让我们好好放松,并且享受哈贝尔家族的款待吧!”瑞吉斯说。
“同意,”布鲁诺说,向四周瞥了一瞥。“但是只能短暂地休息。在这第十八层地狱里到底哪里有女侍?还是你们要自己去拿食物跟饮料?”“如果你们要点东西,跟我说就行了,”从桌子的中央传来一个声音。沃夫加和布鲁诺跳了起来,摆好防御的架势。崔斯特注意到绿宝石中间有光芒一闪,他研究了一下,立刻猜出这个东西的构造。他回过头去看酒保,他也站在一个相似的绿宝石后面。
“这是一个类似水晶球的装置。”黑暗精灵对朋友们解释,而现在,即使是他们也得到了相同的理解,并且觉得站在空荡的酒馆中拔出武器拿在手里是非常愚蠢的事。
瑞吉斯老早就低下头,因为笑到抽搐而肩膀高高低低地起伏。
“去!你本来就知道!”布鲁诺向他咆哮,“你已经因为我们出馍而得到很多乐趣了,馋鬼,”矮人警告说!“至于我,我很想知道我们的路上还会有你的位置多久!”瑞吉斯抬起头迎向矮人朋友的瞪视,突然也用他自己坚定的眼神凝视回去。“我们走走骑骑,已经同行了超过四百哩了!”他反驳说。“经历了寒风跟半兽人的袭击,与妖怪间的争战。容许我高兴一下,好矮人。如果你和沃夫加解开自己包袱的束带,用不偏颇的眼光看这个地方,那你们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样快乐的欢笑!”沃夫加真的微笑了。然后,很突然地,他将头向后一仰,大声吼叫了出来,将他的愤怒以及偏见全部抛掉,这样他才能听取半身人的建议,用开阔的心来看待长鞍镇这个地方。连奏乐的巫师也停止了演奏,来看这个野蛮人清心长啸的景象。
当沃夫加结束了大喊之后,他笑了。并不是被取悦的低声轻笑,而是如雷的笑声经由他的腹部往上,从他张大的嘴中爆发出来。
“麦酒!”布鲁诺对宝石高喊。几乎在同时,一个发出蓝光的漂浮托盘从吧台上滑了出来,带给他们强到够他们醉一整晚的麦酒。几分钟之后,他们在路上所有紧张的痕迹都一扫而空,互相热情地敬酒并开怀畅饮。
只有崔斯特还保持着节制,慢慢啜饮他的饮料并且保持对周遭环境的警戒心。他在这里并没有发觉直接的危险,但是他希望能掌握巫师们不可避免的试探。
很快地,哈贝尔家族以及他们的友人开始以稳定的流量进到绒毛杖里面来。他们一行人是当晚惟一刚从外地来的人。所有来吃晚餐的人都把他们的桌子并在一起,交换在旅行路途上发生的故事,并且一面为长存的友谊干杯一面享用大餐,不久之后围到温暖的火炉边。有许多人,由哈寇领头,特别关心崔斯特以及他住在黑暗城市里的同胞们,而他对于这些问题也都几乎毫无保留地回答了。
然后话题转移到是什么让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到这里。实际上,这是布鲁诺起的头,他跳上了面前的桌子,然后宣告说:“秘银之厅!我列祖列宗的家乡,你一定会再次属于我!”崔斯特越来越保持警觉。从群众追根究底的反应看来,布鲁诺古老的故乡之名在这里是无人不知的,至少他们在传说中听过。黑暗精灵并不害怕哈贝尔家族作出任何亚心意的举动,但他只是单纯地不希望他们的冒险之旅被人跟在后面,甚至目的地被人捷足先登。其他人也许会对知道矮人族古老堡垒的位置有兴趣,这个地方在传说中被说成是“白银溪流流过的矿场”。
崔斯特把哈寇拉到一边。“夜越来越令人觉得漫长。在村子另一边有地方给我们休息吗?”“别乱说了!”哈寇有点生气地说。“你们是我的客人,应该待在这里。我已经帮你们准备好房间了。”“钱在这里。”哈寇把崔斯特的钱包推开。“长春藤馆的房价是一两个好听的故事,将有趣的事情带进我们的生活。你跟你的朋友们所付的已经超过一年份了!”“那谢了,”崔斯特回答。“我想现在是我们这一伙人该休息的时候了。我们骑了很长一段路,而且前面还有更多路要走。”“有一件事跟你们前面的路有关的,”哈寇说。“我已经安排好你们跟狄洛的会面,他是在长鞍镇的哈贝尔家族中现存最年长的。他比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更能对你们的旅程帮忙作出忠告。”“太好了。”瑞吉斯说,他靠过来听这里的对话。
“这场会面可能要付一个小小的代价,”哈寇告诉崔斯特。“狄洛想要跟你两个人作一次私下的会面。他寻求有关黑暗精灵的知识很多年了,但是能得到的却很少。”“同意。”崔斯特回答说。“现在该是我们上床休息的时候了。”“我帮你们带路。”“我们什么时候要去见狄洛?”“早上。”哈寇回答。
瑞吉斯笑了,然后靠向桌子的另一边。在那里布鲁诺多瘤的手举着酒杯,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眼睛眨也不眨。瑞吉斯轻轻地推了一下,布鲁诺就倒了下去,连抗议的呻吟也不哼一声就砰地一下跌在地板上。“我看晚上比较好。”半身人建议说,并指着房间另一边的桌子。
沃夫加躺在桌子底下。
哈寇看了看崔斯特。“晚上,”他同意了。“我会跟狄洛讲。”四个朋友们将第二天花在休养上,并且享受着长春藤馆无穷无尽的神奇。崔斯特很早就被叫去跟狄洛见面,而同时其他人则被哈寇带去参观那里最大的建筑,经过一打的魔法商店、占。室、冥想室、以及几个被保护得好好的,设计好用来对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体施法的房间。有一个马瑟利。哈贝尔的雕像最能引起人的兴趣,因为这雕像事实上就是巫师本人。其实是魔法药剂调制错误使得他变成了石头。
然后他们看到的是毕得度,他们家族的狗,它曾经是哈寇的第二个侄儿,又是不良魔法药剂的错。
哈寇对这些访客毫无隐瞒,详细地讲解了他们家族的历史、成就、以及常发生的不幸失败。他也告诉他们在长鞍镇四周的乌司嘉蛮族,他们曾经遇上的天马族,以及他们之后在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其他部族。
布鲁诺很高兴他们的休息也带来了有价值的情报。他的目标无时无刻不催促着他,而当他花了时间却对走向秘银之厅的目标没有任何进展时,即使他只是很单纯地需要休息,他还是会感到罪恶感的苦痛。“你必须全心全意想得到它。”他常常如此苛责自己。
但是哈寇提供了他关于这一带的导览,这无疑地会帮助他缩短未来的行程,所以他在绒毛杖坐下来吃晚餐之时感到心满意足。崔斯特稍晚回到了他们身边,闷闷不乐又不出声,而且当别人问到他和狄洛谈了哪些东西时,他也不太回答。
“想想未来的会面吧!”这就是黑暗精灵对布鲁诺询问的回答。“狄洛年纪很大而且是饱学之士。他有可能是我们要找到去秘银厅之路的最大希望。”布鲁诺的确在想着还没来的会面。
崔斯特在整个用餐时间都静静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想着他告诉狄洛的故乡传说以及景象!他忆起了魔索布莱城那种独特的美。
以及掠夺了它的那些邪恶的心灵。
一会儿之后,哈寇带着崔斯特、布鲁诺、以及沃夫加去看年老的法师(瑞吉斯已经央求不要去),好参加在酒馆中举行的另一场宴会。他们和狄洛在一间狭小、用火把照明、充满阴影的房间内见了面,闪动的火光增加了这个上了年纪的巫师脸庞的神秘性。布鲁诺和沃夫加很快就同意了崔斯特对狄洛的观察,因为数十年的经验以及没有说出来的冒险经历,在这个人皮革般棕色的皮肤上明显地刻下了痕迹。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这个他们都看得到,但是他苍白眼中的光辉却透露出他内在的生命力,让人对他心智的锐利不太感到怀疑。
布鲁诺在那间房里的圆桌上摊开了地图,放在狄洛先前带来的图书以及卷轴之旁。年老的法师小心翼翼地详看了地图几秒,追寻着他们几个人来到长鞍镇的脚步。“你对那些古老的厅室有何印象,矮人?记不记得有什么地标,或者是邻近的种族?”布鲁诺摇了摇头。“在我脑海中的图像显示了地底深处的厅室和工作的地方,铁锹在钴上的响声。我们部族的逃亡是从山上开始的;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北地的幅员很辽阔,”哈寇强调说。“可能隐藏这种堡垒的山脉有很多。”“这就是为什么秘银之厅因为财富而出名,却还没被找到的原因。”狄洛回答说。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不知道何去何从。”崔斯特说。“我们甚至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找。”“啊,但是至少你们已经开始了。”狄洛回答。“你们选择往内陆走是很好的,所有关于秘银之厅的传说来源都在这里以东,甚至离海岸更远。你们的目标似乎位于长鞍镇和大沙漠之间,虽然我猜不出来是北是南。你们做得很好。”崔斯特点了点头,中止了对话,老人向后坐回去,开始静静地检验布鲁诺的地图,标出了重要的点,并且时而参考他堆在旁边桌上的那一叠书。布鲁诺守在狄洛身边,对于将要得到的建议或指示感到很焦急。虽然如此,矮人们是很有耐心的种族,这也是让他们的手工艺品品质超乎其他种族的特性之一,而布鲁诺尽可能保持冷静,不想去催巫师。
一阵子之后,当狄洛满足于相关的资讯都找得差不多了之时,他再度开口了。“你们接下来该去的地方,”他问布鲁诺,“如果我不给你建议的话,会是哪儿?”矮人回去看了看地图,崔斯特在同时细察他肩膀的另一边,他用粗短的手指沿着一条路向东移动。当到达了他和崔斯特在路上曾经讨论过的某一定点时,看了看崔斯特寻求他的同意。黑暗精灵点了点头。“阿德巴堡。”布鲁诺宣称,他的指头在地图上敲。
“矮人的堡垒,”狄洛说,看来并不太惊讶。“很好的选择。哈布仑王跟他的矮人们可能会帮助你很多。他们曾经在秘银山中无数个世纪。当然在矮人的歌中传颂着秘银之厅的锤子之时,阿德巴就已经存在了。”“那你的建议就是要我们去阿德巴堡喽?”崔斯特问。
“这是你们选的。但是跟我所能提供的目的地差不多好,”狄洛回答。“只是路途太远了。一切顺利的话至少也要五个星期。而且它在越过桑达巴更东边的路上,好像不太对。还有,你们大概可以在冬天第一次寒流来袭之前到达那里,虽然我怀疑你们是否能得到哈布仑王的情报,而且在明年春天之前再度展开你们的旅程。”“那选择已经很明显了,”布鲁诺宣称,“就去阿德巴吧!”“还有一些你们要知道的事。”狄洛说。“这是我真正能给你们的建议:不要被道路终点充满希望的想象蒙蔽了你们对道路上可能发生之事的警觉。到目前为止你们都是直接地移动,先从冰风谷到了路斯坎,再从路斯坎到了这里。路上除了怪物以外,很少有其他东西会成为将骑马者引开的理由;但是在前往阿德巴的路上,你们会经过银月城银月城(Silverymoon):银月城被称为北地的宝石(theGemoftheNorth),是北地最美丽最开放的城市。在险恶的北地诸城中,银月城是所有善良人们的希望。艾拉斯卓艾拉斯卓(LadyAlustriel):银月城的统治者,一个拥有高深法力的美丽女魔法师。是被遗忘国度中著名的“七姐妹”之一,非常受到银月城居民跟被遗忘国度里的善良势力所尊敬。艾拉斯卓也是竖琴手组织的一员,日后将成为崔斯特在北地最有力的盟友之一。掌管的智慧与遗产之都,以及贤者藏书库贤者藏书库(VaultofSages):位于银月城,号称北地最大的图书馆。整个北地当中最好的图书馆之一。在那个美丽的城市中,有很多人都比我对你们的冒险之旅更有帮助,甚至超过哈布仑王。”“而越过了银月城之后你们将会到达桑达巴,它本身就是个古老的矮人堡垒,统治者是有名的矮人之友,贺姆。他跟你们种族的渊源很深,可以追溯到许多代之前。这渊源说起来,也许他就是属于你们种族的一员。”“很有可能!”哈寇笑逐颜开。
“我们会留意你智慧的忠告,狄洛。”崔斯特说。
“是的!”矮人也同意,他的精神高昂。“当我们离开冰风谷时,我不知道到了路斯坎之后要做什么。我的希望是沿路一直猜,料想一半以上会是毫无价值的。半身人带我们来到这里真是聪明,因为我们找到了一整串的线索!而且线索又引出更多的线索!”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兴奋的人们,崔斯特、哈寇、以及狄洛,然后他注意到了沃夫加,还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前,没有什么表情地望着。“你怎么样,孩子?”布鲁诺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要说的吗?”沃夫加身子往前倾,将手肘搁在桌上。“这不是属于我的冒险之旅,也不是属于我的地方,他解释说。“我跟着你,不管你选那一条路我都信任你。”“我对你的喜悦和兴奋感到很欣慰。”他又平静地补充说。
布鲁诺完全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转向狄洛和哈寇,询问关于之后路上更精确的情报。然而崔斯特却不相信刚才沃夫加的最后陈述是诚挚的,故意让眼神继续在这个年轻蛮族的身上流连!他注意到当沃夫加望向布鲁诺时眼中的神情。
是悲戚吗?他们在长春藤馆多过了两个悠闲的日子,然而崔斯特老是被好奇的哈贝尔家族成员缠着,要他多讲一些有关他们这个不常见种族的事情。他客气地对待这些问题,了解他们的善意,并且尽他所能地回答。当第五天早上哈寇护送他们出去时,他们的精力已经完全恢复,并且准备好要继续他们的任务了。哈寇答应安排把马送回给他们真正的主人,还一面说这是他最低限度应该做的,因为这些陌生人给这个地方带来了这么大的乐趣。
但事实上,这群伙伴们因为这次的逗留而得到了更多利益。狄洛与哈寇给了他们有价值的情报,而也许更重要的是重建了他们对这次的寻觅之旅的希望。布鲁诺在前一天早上凌晨之前已经恢复了元气,由于他想到现在上路已经有目标可以去了,使得他的肾上腺素被激发送到全身,而兴奋了起来。
他们在离开长春藤馆的过程中一再道别,并且频频不舍地回首,即使在对巫师坚定的憎恶中来到这里的沃夫加也是如此。
他们越过了顶桥,对夏丹告别,他还是陷在对溪水的宜一想中而不劬曰投以注意。然后他们很快地发现了在缩小马厩旁边的建筑物是实验农场。“这将会改变世界的面貌!”当哈寇带他们转向那个建筑物近一点看时,他郑重地宣称。崔斯特在进去之前,当他一听到高调的牛羊叫声以及蟋蟀般的呜声时就猜到他的意思了。就像马厩,这个农场是一间房间,虽然它有一部份没屋顶,并且事实上是围在墙内的农田。猫般大的牛羊在到处乱跑,而田鼠大小的鸡则在闪躲这些动物微小的脚。
“当然,这是我们如此做的第一季,也还没有结果出来,”哈寇解释说。“但是我们预期在很节省资源的情况下会有高度的出产。”“真有效率,”瑞吉斯笑着说。“用更少的饲料、更少的空间,当你们要吃的时候再把他们变大!”“完全正确!”哈寇说。
然后他们走向马厩,在那里哈寇拿出很好的坐骑给他们,两匹马以及两匹小马。哈寇解释说这些是礼物,当他们有空的时候再还就可以了。“这是我们对如此崇高的探索旅程所能给的最小的帮助。”哈寇一面说,一面低身鞠躬以阻止任何来自布鲁诺或崔斯特的抗议。
道路曲折地延伸,直到下了山丘的背面。哈寇站在那里搔他的下巴,脸上现出迷惘的表情。“第六个岗哨,”他告诉自己,“但是左还是向右呢?”一个在梯子(这是另一件有趣而稀奇的事,看一把梯子向上延伸到假的围篱之上并且停在半空中隐形墙顶的地方)上工作的人主动帮助了他们。“又忘记了吗?”他对哈寇轻笑。他指着另一边远远的围篱。“左边的第六个岗哨!”哈寇耸耸肩,卸去他的尴尬,然后继续前进。
当他们四个伙伴正要离开山丘的时候,他们好奇地看着刚才那个工人,他们的坐骑还蜷缩在腋下。那个人拿着水桶以及抹布,正在擦拭透明墙上一些红棕色的斑点。
“低飞的鸟,”哈寇怀着歉意地说,“但是别害怕,在我们讲话的同时瑞格卫德也正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我们已经到了要分手的时候了,然而到你们在长春藤馆里被遗忘之时,还需要好多年!这条路会直接带你们穿过长鞍镇的村落。你们可以在那里补充装备,这些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向你和你的同族致上最高的敬意!”布鲁诺说,然后深深地一鞠躬。“长鞍镇真是灰暗道路上的一点光明!”其他人也都马上同意。
“那再见了,秘银之厅的伙伴们,”哈寇叹息道。“当你们终于找到秘银之厅并且再度启动古老的熔炉之后,哈贝尔家族希望能得到一个小纪念品!”“我会给你国王的珍宝!”当他们离开时,布鲁诺向他保证。
他们在正午之前已经走在越过了长鞍镇境界的路上,他们的坐骑载着许多装满的行囊轻松地快步行走。
“嗯,你选择哪一个,精灵,”在那一天的稍后,布鲁诺问道。“被一个疯狂士兵的矛刺,还是被一个神奇巫师的鼻尖戳?”当崔斯特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防御性地笑了。长鞍镇和他所去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然而,又是那么地相似。在其他的情况下,他的肤色标明了他是异类,而这种他寻常面对的敌意,比起那些提醒他自己永远跟别人不同而使他困窘的人来说,反而不是那么地困扰他。
只有骑在他身边的沃夫加才听到他喃喃地回答。
“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