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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我们不会有未来的

"你不得不让我走,"她回答,"我们都知道我们不会有未来的。"在那一瞬间一切都静止了,炉火缓缓地燃烧着。我们都没有移动,但我感觉自己似乎来到了另一个地方,深刻地察觉她的气味和一切。她的双眼和散发药草香的肌肤及秀发,和柔软的羊毛睡衣下温暖细柔的身体融合成一体。我像猛然见到崭新色彩般感受着她,所有的忧虑和思绪全都悬在这份突如其来的醒悟中。我知道自己在发抖,只见她的双手紧握我的肩膀让我稳住,一股暖流自她手中流经我的全身。我低头看着她的双眼,而且想知道自己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些什么。

她亲吻我。

那一个简单的动作好像一道敞开的防洪闸门。接下来,她就不停地吻着我,而我们并没有停下来思考所谓理智或道德的问题,而是毫不犹豫地继续。我们全然允许彼此一同进入全新的境界,而我无法想像会有比这更深刻的结合,以及互相给予的惊奇喜悦。我们在那夜拋开一切外界的期望和记忆,像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般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我无权支配她,如同她也无权支配我,但我发誓绝不后悔如此的给予和接纳。那夜突如其来的甜蜜记忆一直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只因这是我所拥有最真实的感受。还记得当时我用颤抖的手指将她睡衣颈部的蝴蝶结弄乱成一个死结,而莫莉虽然很理智笃定地抚慰着我,却在我响应时猛然倒抽一口气,可让她自己也大吃一惊,但这都没有关系,只因我们的无知已经臣服于另一种更古老的知觉。我努力展现出温柔和力量,却也发现自己对她的力量和温柔感到震惊。

我听说这是一种舞蹈,也曾听闻这其实是一场战争。有些男人露出了然于心的微笑谈论它,另一些人则语带嘲讽。我曾听过市场里那群壮硕女人如同母鸡对着面包屑咯咯叫般笑谈此事,也曾有妓女像摊贩夸耀鲜鱼般谈论她们用以谋生的肢体。我自己倒觉得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如同蓝色、茉莉花的香气和笛声般只能亲身体验。她那温暖而赤裸的双肩弧度、独特柔软的女性酥胸、全然交托时所发出的轻吟、她喉部的芬芳、还有她肌肤的气息都只不过是片段的描述,虽然非常甜蜜,总还是无法体现完整的经验,就算上千个细节也没办法解释清楚。

壁炉的柴火烧成了暗红色的余烬,而蜡烛早已燃烧殆尽。感觉上这原本让我们感到陌生的地方,在此时却变成了家。我想我宁愿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也不愿离开这个由乱糟糟的毯子和羽毛被所筑成的迷蒙爱巢,在这里呼吸她那份温暖的宁静。

兄弟,这样很好。

我像上钩的鱼般跳了起来,让莫莉从朦胧的白日梦中惊醒。"怎么了?""小腿抽筋。"我撒谎,她却笑出声来并相信了我,但这么细微的小谎可让我顿时感到羞愧,我所说过的一切谎言和扭曲的事实更令我蒙羞。我真想开口告诉她实情,告诉她我是皇家刺客,也就是国王用来杀人的工具,我的狼兄弟和我分享她当晚付出的一切,还有她将自己献给一位四处猎杀并且和动物共享生活的人。

真无法想像如果真的告诉她这些,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和羞辱,而她或许也会觉得我们之间的抚触永远玷污了她。我告诉自己能容忍她鄙视我,但绝不允许她鄙视她自己,于是咬紧双唇告诉自己这是比较高尚的行为,只因我觉得保守秘密比让事实毁了她来得好。那么,我当时对自己撒谎了吗?我们不都是如此吗?我躺在那儿,让她用温暖的双手抱着我,而她温热的身躯也同时温暖我的侧身,接着我对自己保证将做出改变。我将停止扮演自己目前的角色,而且再也不需要告诉她这些不堪的细节。明天,我对自己承诺,我会告诉切德和黠谋我不再帮他们杀人了,而我明天也会让夜眼明白我必须断绝彼此的牵系。就在明天。

但黎明已然来临,明日也已是今日,我得带领小狼猎杀被冶炼者,因为我想带着崭新的胜利晋见黠谋,让他有心情准许我所请求的恩惠。当我今晚完成猎杀任务后,我将让他允诺莫莉和我的婚事。我答应自己,他的许可将展开我生命中的崭新篇章,我从此再也不用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保守秘密。我亲吻她的前额,然后轻柔地将她的双手放在我身旁。

"我必须离开你,"我在她移动时轻声说着,"但我祈祷这不会太久。我今天会请求黠谋允许我迎娶你。"她移动了一下,接着睁开双眼,用纳闷的眼神看着我一丝不挂地离开她的床。我在炉火中添加更多木柴,同时回避她的眼神,然后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上。当我扣紧腰带之后,一抬头就看见她面露微笑望着我。原来她不怎么害羞,反而让我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

"我觉得我们已经结婚了,"她轻声说道,"我无法想像任何誓言能让我们比现在更真实地结合。""我也有同感,"我坐在她的床沿再次握住她的双手,"但如果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就能让我感到无比满足,而我的夫人,这表示我们需要一场婚礼,然后我将会当众宣誓全心对你忠诚。但我现在得走了。""等等嘛,再多留一会儿。我确定我们在其他人起床之前,还来得及共度短暂的时光。"我俯身亲吻她。"我现在就得走,把悬在我的夫人窗外墙上的绳子拿回来,否则就会引人非议。""至少留下来让我帮你把手臂和脖子伤口上的药换掉。我昨晚本来想问你是怎么受伤的,但是……"我对她微笑。"我知道。当时有更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不,亲爱的。我要走了,但我答应你我今早就会在我房里把药换好。"称呼她"亲爱的",可比任何字眼更让我觉得自己是位真正的男人。我一边亲吻她,一边对自己承诺我马上就会离开这儿,却仍眷恋她在我颈部的轻抚,于是我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得走了。""我知道,但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我听得出来她觉得我伤得不重,只是借题发挥好把我留在身边,但我仍心怀羞愧地尽量圆谎。"狗咬的,是马厩里带着一群小狗的母狗。我以为自己跟它很熟,但是我错了,当我弯腰抱起它的一只小狗时,它就冲过来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