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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泥巴种和细语

在往后的几天,哈利在走廊过道上一看到洛哈特就赶紧绕道躲开。但是科林·克里维却很难避得掉,他好像把哈利的课程安排都记在脑子里了。每次见面,科林总会恭敬而崇拜他对他说:“你好啊,哈利。”一天得回答六七次“科林,好啊”,哈利觉得厌烦死了。

海德薇对上次的飞车历险,还耿耿于怀。它被狠狠地摔下来并大大地吓了一跳。罗恩的魔杖还是修不好,不时地出差错。星期五的那天早上,它在罗恩练习施咒时突然飞了出去,箭一般地撞在弗立维老教授的眉心处,弄出了一个拱起的瘀黑色的大包子。所以,在这一桩桩不那么顺意的事情的伴随下,哈利对周末的来临还是很高兴的。他、罗恩和赫敏打算在星期六早上去探望海格。但哈利一大清早就被奥立弗·伍德——魁地奇球队的队长给叫醒了。

“干——干什么?”哈利含混不清地咕哝着。

“魁地奇练习时间!”伍德说道,“快点下来吧!”哈利朝窗户外斜眼望去。粉红而金黄的天空中弥漫着一层薄雾。现在他清醒了,但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鸟儿卿卿喳喳的吵闹声中还能继续睡下去。

“奥立弗,”哈利发牢骚说,“现在天刚刚亮。”“对啊,”伍德说道,“咱们十五分钟后在球场见面。”哈利找到了那件猩红色的队服,披上大衣免得着凉。他快手快脚地写下一张便条给罗恩,告诉他去哪了,然后就扛着他的光轮2000扫帚下了旋转楼梯来到大堂。差不多来到肖像前时,他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科林从楼梯上冲了下来,脖子上的照相机一晃一晃的,手里还拿着些什么。

“我听到有人在楼梯下喊你的名字,于是我就跑了下来了,啊,哈利,你看,这是我冲洗出来的相片——”哈利看着科林在他鼻子底下挥动着相片,呆住了。

洛哈特清晰地出现在活动相片中,他正拖着哈利的手,想把他从相片里看不见的一角拖出来。哈利看着相片,对自己在相片上坚持不露面的表现非常满意。过了一会,相片中的洛哈特放弃了这一举动,他在垂头丧气地独自喘着气,这时相片中的哈利已经跑掉了。

“你能不能签个名?”科林热切地问。

“不能,”哈利直截了当地说,左右环顾着大堂确保没有人了,然后说,“对不起,科林,但我正赶时间——魁地奇球的练习。”他钻身爬出胖夫人肖像的小门。

“啊,等等我!我从来没看过魁地奇球赛!”科林匆忙地跟着他爬了出去。

“很闷的。”哈利马上说,但是科林一脸兴奋——“你可是学院一百年以来最小的队员,是吧?”科林一边在他身边小跑,一边说。“你真聪明。我可不会飞。那容不容易学?这是你的扫帚吧?是不是这儿最好的?”他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哈利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摆脱掉他。

“其实我不大明白魁地奇球赛规则,”科林气喘吁吁地说。“是不是一共有四个球?其中有两个用来把对方打落扫帚啊?”“是的,”哈利沉重地说,无可奈何地向科林解释魁地奇球复杂的规则。“他们叫做游走球。每队有两个击球手,他们负责把飞过来身边的游走球打落。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是格兰芬多的击球手。”“那么其他的两个球是怎么用的?”他张大了嘴巴看着哈利,一不留神,绊了一下。

“噢,大个的红色的那个叫鬼飞球,那个是得分球。每队的三个追球手相互传球,把它送到球场另一端的大门——那是由三根长杆围成的,顶端有个球篮。”“那第四个球——”“——叫金色飞贼,”哈利说道。“这球很小,而且速度极快,很难逮到。但这就是找球手的任务了。如果这个球没被逮住,球赛就不会结束。哪个队逮住了,就可以加上一百五十分。”“你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吧?”科林崇敬地说。

“是的,”哈利走出了城堡来到一片沾满露水的草地上。“还有守门员,他负责看好球篮。就是这样子了。”但是科林一路上都停不了嘴地问这问那,直到哈利走进球场的换衣间才把科林甩掉。科林在身后尖叫:“我去占一个好位置,哈利!”说完就跑上了观众席。

格兰芬多的其他队员都集中到换衣间了。看起来,只有伍德一个人是真正睡醒了。弗雷德和乔治坐在那,眼睛肿肿的,头发乱蓬蓬的。旁边坐着四年级的艾丽娅·斯平内特她好像在对着墙壁不断地点头。她的追球队友,凯蒂·贝尔和安吉利娜·约翰逊靠坐在一起,也连连打着哈欠。

“你来了,哈利,怎么这么久?”伍德轻快地说。“现在,我想在进入训练场前,先向大家讲一下我在这个假期里修订的最新训练计划,我想这会让我们的效率加快……”伍德举起一张魁地奇的球场平面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水笔划了许多直线、箭头和交叉。他拿起魔杖在图上指指点点,沿着箭头像毛毛虫似的滑上滑下。正当伍德在长篇大论地阐述他的新战术时,弗雷德的头垂到了艾丽娅的肩膀上并且开始打起鼾来。

第一张图他足足讲了差不多叨分钟,但是在第一张下面还有一张,第二张下还有一张。听着伍德像蜜蜂似的低沉的声音,哈利终于倒在一旁,睡着了。

“那么最后,”伍德说,这句话把哈利从睡梦中拉了回来,“大家都清楚了吗?有什么问题吗”“我有个问题,奥立弗,”乔治刚刚醒来,问道。“为什么你不能在昨天我们都清醒的时候把计划告诉我们呢?”显然,伍德很不高兴。

“现在,你们听着,”他生气地望着他们,“本来我们可以赢得去年的魁地奇赛冠军的。我们肯定是实力最强的队伍。但是很不幸,由于种种无法预料的因素……”哈利坐在椅子上羞愧地低下了头。去年决赛的时候,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使格兰芬多队少了一个队员,酿成了学院三百年来最惨痛的失败。

过了一会,伍德平静了下来。很明显,他对去年队伍的失败还是耿耿于怀。

“那么,今年,我们得更加努力地训练……好了,咱们把新的战术练习一下!”伍德拿起扫帚,一马当先地领着大家走出了换衣室。他的队友们打着哈欠跟着出去。

他们在换衣室肯定呆了很久,现在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不过雾气还是笼罩着球场。哈利走上球场时,看到罗恩和赫敏坐在观众席上。

“你训练完了吧?”罗恩怀疑地问道。

“还没开始呢!”哈利羡慕地看着罗恩和赫敏手上的烤面包和果酱。“伍德在教我们新的作战方案。”他骑上他的扫帚,一踏地面飞上了天空。冷冷的晨风轻抚着脸庞,哈利一下子清醒过来,这可比伍德的大道理更容易使人清醒。哈利回到魁地奇球场,他跟在弗雷德和乔治后面,绕着球场飞起来。

“有没有听到‘卡喀,卡塔’的怪声音?”他们飞过一个角落时,弗雷德大声说道。

哈利朝观众席上一瞧。原来是科林坐到最高的一排上,举起照相机,拼命地按着快门,在寂静的球场里,这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看这儿,哈利,这里!”他兴奋的尖叫道。

“那是谁?”弗雷德不明白地问。

“我也不知道。”哈利撒了个小谎。他加速飞离了科林。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伍德皱着眉头在他们身边飞过。“这个一年级的在这拍相片干什么?我可不喜欢这样。他有可能是斯莱特林的小间谍,想了解我们的新战术。”“他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哈利急忙说。

“斯莱特林学院也不需要派间谍来,奥立弗。”乔治说道。

“怎么这样说话?”伍德不明白了。

“因为他们自个来了。”乔治指着一边说。

几个穿着绿色球衣,扛着扫帚的人走了进球场。

“我不相信!”伍德生气的低声说道。“今天的场地我已经预定了,咱们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伍德箭一般地冲了下来,重重地落在地上,有点脚步不稳地下了扫帚。哈利,弗雷德和乔治紧跟着。

“弗林特!”伍德朝着斯莱特林大喊。“这可是我们的训练时间!我们在进行特别练习,你们不许来看!”马库斯·弗林特个儿比伍德还高。他一脸阴险地回答道:”这里地方大得很啊,伍德。”安吉利娜,艾丽娅和凯蒂也走了过来。斯莱特林队里没有女队员。他们肩并肩地站在格兰芬多的队员面前,斜视着伍德。

“可我是预定了这个场的!”伍德显然发火了。“我一早就预定下来的。”“啊,”弗林特说,“但我有斯内普教授的特批条子。”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我,斯内普教授,鉴于训练新的队员——找球手的需要,特许斯莱特林队今天在魁地奇球场练习。

“你们找到了新的找球手?”伍德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在哪?”在六个高大的身影后走出第七个人来,他个儿矮些,尖尖的苍白的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他就是德科拉·马尔福。

“你就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弗雷德厌恶地望着马尔福说。

“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提起德科拉的父亲啊,有意思”弗林特说着,他们的队员们脸上绽放着笑容。“让我给你们看看他慷慨地给斯莱特林队送来的礼物吧。”他们七个一起拿出了扫帚。七把擦得蹬亮的崭新的扫帚,一组金色的大字在早上阳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光轮2001”在早晨的阳光下,展现在格兰芬多队员的眼前。

“这是最新的款式。上个月才有得买。”弗林特随意地一边说,一边用手弹去柄端的灰尘。“我想这比光轮2000要快很多,至于老式的横扫七星来说嘛,”他朝弗雷德和乔治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他们手里紧紧地握着“横扫七星”第五代。“就实在差得太远了!”一时间,格兰芬多队里没人作声。马尔福假笑得越来越厉害,把冷酷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线。

“看,”弗林特说,“又来两个占球场的。”罗恩和赫敏穿过草地走了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干嘛了?”罗恩问哈利。“为什么不练习了?他在这干什么?”他吃惊的盯着马尔福,马尔福穿着一身斯莱特林的球衣。

“我是斯莱特林新的找球手,韦斯莱,”马尔福洋洋得意地说。“大家都在欣赏我爸给队里买的新扫帚呢!”罗恩看着眼前七只新簇簇的扫帚,张大了嘴巴忘了说话。

“不错吧?”马尔福流利地说,“也许你们格兰芬多队可以去凑些钱买些新的扫帚。那么你们的这些‘横扫七星’产品可以买给博物馆当展览品了。”斯莱特林队里爆发出一阵狂笑。

“至少格兰芬多队不用靠花钱才能入队,”赫敏反驳道,“他们是靠真实的能力进来的。”马尔福脸上得意的表情消失了。

“没有人征求你的意见呢。你这个臭哄哄的小泥巴种。”他生气的骂道。

哈利马上意识到马尔福的话会引起一阵爆炸性的骚动。弗林特一步走到马尔福前面,挡住向他扑来的乔治和弗雷德。艾丽娅尖叫着:“你怎么敢这样说!”罗恩把手伸进了魔袍拿出魔杖,口中说道:“你会后悔的,马尔福!”然后把魔杖指向了弗林特胳膊底下的马尔福的脸。

“绑,”的一声巨响回荡在球场上,一簇绿光在魔杖的另一端急射而出,打在罗恩的肚子上,罗恩立刻直直地向后跌去,坐在了草地上。

“罗恩,罗恩!你没事吧?”赫敏尖叫着。

罗恩张大嘴巴想说话,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用力地咳了一下,几条鼻涕虫从他的嘴里掉了下来,跌落在大腿上。

斯莱特林队笑得差点喘不过气。弗林特靠着崭新的扫帚,身子几乎弯成了弓型。马尔福仰面朝天地趴在地上,两只手猛捶着草地。格兰芬多的人在罗恩身旁围了个圈,罗恩口里不断的喷出肥胖的亮晶晶的鼻涕虫,没有人愿意上前扶他。

“我们最好把他送到海格那吧,那儿最近了。”哈利对赫敏说,她勇敢的点点头,然后他俩拽着罗恩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哈利?发生什么事了?他是不是病了?你可以治好他吧?”科林从观众席上跑了下来,在他们身边跑来跳去的跟着他们走出操场。这时,罗恩张大了嘴巴,一大堆的鼻涕虫掉落在他胸前。

“啊,啊,”科林赶忙举起照相机说,“哈利,能不能把他扶稳?”“走开,科林!”哈利生气地说。他和赫敏扶着罗恩走出了球场,往森林边上走了过去。

“快到了,罗恩,”赫敏说,他们已经可以看到海格的小屋了。“很快就到了,坚持住。”走到离屋子还有二十英尺的地方,门突然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但这不是海格,而是吉德罗·洛哈特。今天他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长袍,正大踏步地走了出来。

“快,躲在这,”哈利把罗恩拽到附近的一棵灌木后,低声说道。赫敏也只好不大情愿地跟着。

“如果你知道了的话,做起来会很简单的!”洛哈特大声地对着海格说。“如果你要我帮忙,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我的!我把我的一本书送给你——我真的非常惊奇为什么你连一本我的书都没有。我今天晚上签上名字,找人送过来给你。好了,再见!”说完,他大踏步地往城堡走去。

哈利一直等到洛哈特走远了才把罗恩从树丛里拉出来。他们着急地拍着门。

海格脾气暴躁地出现在门口。但是当他看到是谁来了后,表情来了个180度的转弯。

“我还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来看我呢——进来,进来吧——我还以为又是那个洛哈特教授呢!”哈利和赫敏扶着罗恩跨过了门槛,走进屋里。在屋子的一角放着一张巨大无比的床,另一角炉火在欢快地麻里啪啦地跳着舞。哈利把罗恩扶到一张椅子坐下,急急忙忙地向海格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海格好像对不断下滑出来的鼻涕虫没有感到什么不安。

“吐出来比咽下去好,”他欢快地说着,把一只大铜盆放在了罗恩面前。“把他们全吐出来吧!”“我真不知道除了等他吐完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赫敏看着罗恩弯腰伸向脸盘,着急地说,“有是有一个解除这个魔咒的咒语,但是这根魔杖又是断的……”海格匆匆忙忙地去给他们泡茶。他的大猎狗“牙牙”正坐在哈利旁边,口水淌了他一身。

“洛哈特找你干什么啊,海格”哈利抓着牙牙的耳朵说。

“教我能怎么防止水妖钻进水井的秘诀,”海格一面吼着,一面把桌子上的掉了一半毛的公鸡给扫到地上,把茶壶放了上去。“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我面前吹嘘他如何打败那些女鬼的,哼,要是他有一句话是真的,我就把这个水瓶给吞下去。”海格极少批评霍格沃茨的教授的,哈利惊奇地望着他。赫敏用比平时高出八度的声音说:“我想你对他不大公正了。邓布利多教授一直认为他是最胜任这份工作的……”“只有他申请这份工作。”海格说,递给他们一碟蜜糖糕。罗恩压着咳嗽声,不断地往盆子里呕吐。“我是说就只有他一个人。现在找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可难了。别人都认为这会导致运气不好所以都不愿意干。没人能干得长。好了,现在告诉我,”海格把头转向罗恩,“你想诅咒谁?”“马尔福骂了赫敏,那句话很坏,很坏,所以大家都很生气。”“是很坏,”罗恩声音嘶哑地说,他抬起头来,脸色苍白而且满脸是汗。“马尔福说她是‘泥巴种’,海格——”罗恩低下头,又往盆子里吐了一轮虫子。海格气极了。

“他居然这样说!”他向赫敏吼叫着说。

“他是这样说的,”她说,“但是我不知道这具体指什么,但是肯定是不好的东西。”“这可是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罗恩喘着气,再次抬起头来,“泥巴种是诅咒麻瓜人出身的人的话,——也就是父母不是巫师的人。现在有些巫师——像马尔福一家——他们觉得因为他血统纯正所以高人一等,瞧不起别人。”他打了个嗝,一条虫子掉落在他的手上,他一把抓过来扔到盆子里。他继续说道,“我是说,我们都知道血统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你看看纳威·隆巴顿——他是纯血统的,但是连坩锅都放不正确。”“而且咱们赫敏不会使的魔咒,他们还没发明出来呢。”海格自豪地说,赫敏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这样骂人可是非常不好的事,”罗恩说着用一只颤抖的手摸了摸沾满汗水的额头。“意思是肮脏的,劣质的血统,明白了吧?这可不对。现在几乎所有的巫师都只有一半纯正血统。如果我们不跟麻瓜人通婚的话,我们会灭绝的,”他又低下头对着盆子干呕了一下。

“罗恩,你一点也不必后悔去诅咒他,”他的声音盖过了虫子落在盆子的响声。“不过,你是没诅咒中他,这也许倒是件好事。如果你真诅咒了,我肯定卢修斯·马尔福会跑来学校的。那时,你的麻烦可大了。”哈利本来想指出更大的麻烦也大不过在嘴里不停地掉出鼻涕虫来,不过海格的蜜制糖大妃糖把他的牙齿都给粘住了。

“哈利,”海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该跟你算算账了。我听说你在派签名相片,为什么不给我一张?”哈利气愤地把牙关撑开了。

“我从来没派过什么签名相片,”他生气地受到,“如果洛哈特是这样说——”但是他看到海格在大笑。

“我不过跟你在开玩笑,”然后轻轻地拍着哈利的背部。哈利的脸一下子撞到了桌子上。“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我告诉洛哈特你根本不需要那样干。虽然他到处张扬,可你还是比他出名多了。”“我敢保证他不会爱听这话。”哈利坐了起来,揉了揉下巴。

“我也知道他不喜欢的,”海格两眼发亮了。“然后我告诉他,他的书我一本都没看过,于是他就决定要走了。罗恩,要不要蜜制太妃糖?”他看到罗恩抬起头,问道。

“不,谢谢。”罗恩虚弱地答。“我可不想冒这个险。”“过来看看我种了什么。”看到哈利和赫敏喝完茶,海格说道。

在屋后的一小块菜地上,哈利看到十二只非常大的南瓜。每个都有半人一样的高度。

“怎么样,长的还不错吧?”海格高兴地说道。“准备在万圣节的晚宴上用的……到那时还会长得更大。”“你用什么肥料的?”哈利问道。

海格四周看了看,确保没有其他的人了。

“呵呵,我一直在给他们——你知道了——小小的帮助。”哈利看到一把粉红色的花伞斜靠在屋子的后墙上。哈利老早就怀疑这不是普通的一把伞了。实际上,他直觉地认为海格的魔杖就藏在里面。海格不能运用魔法,他上三年级的时候被开除了。哈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次谈到这个,海格总会大声地清一清喉咙,然后转到另一个话题去了。

“是膨胀咒语吧?”赫敏略带不以为然,可又觉得惊奇地说道。“呵,你干得很成功啊!”“你的小妹妹也是这样说的,”海格向罗恩点头说。“我昨天看到她了。”海格侧着头看着哈利,胡子抖动着。“她说在这儿走走,可我猜她想在我屋子附近或许会碰上什么人……”他向哈利眨了眨眼睛。“我说啊,她肯定很想要一张签名相片的……”“啊,不要再说了,”哈利说道。罗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登时,地面上被撒上了几条虫子。

“小心啊!”海格大叫了起来,把罗恩远远地拉离他那些宝贵的南瓜。

差不多午饭时间了,哈利从一大早到现在,只吃了一点蜜制太妃糖,所以他很想赶回学院吃饭。他们向海格道了别就往城堡走了回去。罗思还是不时的打嗝,不过现在只是一两条很小的虫子了。

他们刚来到大厅的人口,一把声音传了出来。“你们在这儿,波特,韦斯莱。”麦格教授表情严肃地走向他们。“你们被安排在今天晚上留堂罚劳动。”“我们干什么呢,教授?”罗恩紧张地强压着不打嗝。

“你到费尔奇管的奖杯室里擦银色奖杯,”麦格教授说,“不许用魔法,韦斯莱——得用油一个一个地把奖杯擦光亮。”“至于你,波特,去帮洛哈特教授回他的书迷的信。”“啊,不要了吧——我不能去奖杯室擦奖杯吗?”哈利绝望地说。

“当然不行了,”麦格教授眉毛一扬,“洛哈特教授特意叫你去的。你们两个记着,八点整准时到!”哈利和罗恩表情悲伤地走进大厅,赫敏跟在后面,一副你确实违反了学校行为规范的神气。哈利对羊肉馅饼不大感兴趣了。哈利和罗恩都觉得自己的处罚比对方更倒霉。

“费尔奇肯定要我留一整个晚上的,”罗恩沉重地说。“不用魔法!那间房子里起码有上百个奖杯。我可不擅长像麻瓜人那样擦东西。”“我肯定随时会吐的,”哈利茫然地说。“我随时愿意和你换,擦擦洗洗的这类活儿,我在德思礼家里有过足够的练习。可是要写无数的信,帮洛哈特回信书迷……天啊,我肯定会发噩梦的……”周六下午眨眼就过去了。还差五分钟就到八点的时候,哈利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洛哈特办公室的过道上。他一咬牙,举起手敲门。

门一下子就开了,洛哈特在里面朝着他微微笑。

“啊,小懒鬼,终于来了!”他说。“来吧,哈利,进来吧!”桌子上无数张洛哈特的照片在烛光的映衬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甚至在好几张上签了名。在他书桌上,还摆放着另外一大堆。

“你可以帮我写信封!”洛哈特对哈利说,好像这是给他的莫大的恩惠。“第一封是写给格拉迪丝·古顿尼的,——上帝保信她——她可是我的忠实书迷。”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爬走了。洛哈特不停嘴地说啊,说啊,哈利只是间中用“唔,是的。”和“好的”来回答。他不时地听到一两句“不能太看重名誉,哈利。”或者是“名人就要有名人的风度,记着了。”蜡烛越烧越低,在摇晃不定的烛影中,仿佛无数张洛哈特的脸也在摇晃着,注视着哈利。当写到“韦罗尼卡·斯麦利”的信封时,哈利累得手都酸了,好像已经写了第一千个信封一样。应该差不多是时候走了吧,哈利暗自在想,时间快点过去吧……正在这时,他听到了什么声音——这个声音离这儿很远很远……有人在说话,这声音带着冷冰冰的恶毒,让人觉得毛骨惊然,心惊肉跳。

“来……来吧……让我把你撕开……把你咬碎……把你杀死……”哈利跳了起来,“韦罗尼卡·斯麦利”这几个字被墨水弄糊了。

“什么?”他大叫道。

“我知道!”洛哈特说。“连续六个月的最佳书的第一位!打破了记录!”“不是,”哈利惊狂地说,“那把声音!”“什么?”洛哈特迷惑地说,“什么声音?”“那——有人在说话——你没听见吗?”洛哈特惊奇地望着哈利。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哈利?是不是有点困了?天啊——你看都几点了!我们干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了!我真不敢相信——时间过得可真快,是吧?”哈利没有回答。他屏住呼吸,想再听清楚那把声音在说什么,但是除了洛哈特在那喋喋不休地说他如何如何地照顾他,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不用去干其他累人的劳动的话以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哈利走的时候,觉得头有点晕了。

夜深了,格兰芬多的大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哈利径直地跑上了宿舍。罗恩还没回来。哈利穿上睡衣躺在床上等他回来。半个小时以后,罗恩回来了。他揉着手臂,浑身散发着一股油光剂的味道走进了黑乎乎的宿舍。

“我的手疼死了,”他哀号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让我抹了魁地奇杯十四次,十四次啊,他才算满意了。在擦学校特别服务杯时我又开始吐鼻涕虫,我花了好久才把那些粘粘的东西擦干净……跟洛哈特一起,怎么样?”哈利压低声音,以免吵醒纳威,迪安和西莫,他跟罗恩说了刚才听到的那把声音的事。

“洛哈特说他听不到?”罗恩说,哈利在月光下,看到他皱起了眉头。“你不认为他在说谎吗?但是我不明白——就好像在说隐形人似的。”“我知道,”哈利躺在床上,盯着蚊帐顶出神,“我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