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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藉着强壮后腿的一跃,克萨冲入空中,优雅的飞出了法王之塔的围墙。巨龙强壮的翅膀很快的让他和骑士超越了速度缓慢的飞行要塞。但是,坦尼斯心情沉重的注意到,要塞的速度还是快到足以在明天清晨抵达帕兰萨斯。

"不要太靠近。"他提醒克萨。

一只黑龙飞了过来,在他们的头上慵懒的绕着大圈,监视他们。其它的黑龙翱翔在一段距离之外;当他们和要塞处在同样的高度后,坦尼斯也可以看见蓝龙在要塞灰色的尖塔旁飞舞。坦尼斯认出其中有一只特别壮硕的蓝龙就是奇蒂拉的座骑,蓝天。

奇蒂拉呢?坦尼斯思索着,徒劳无功的试着从挤满了龙人的窗户看见里面是否有伊人的芳踪。那些龙人对他指指点点的,让他突然开始担心是否会有人认得他,他将斗篷的兜帽套上脑袋。接着,他苦笑着抓抓胡子。在这种距离,奇蒂拉只会看见龙背上有一名孤单的骑士,多半会被当作是骑士们的信差。

他可以清晰的想象要塞里面的对话。

"我们可以把他射下来,奇蒂拉大人,"她手下的军官将会说。

奇蒂拉熟悉的笑声在坦尼斯的耳中回响。"不用了,就让他把消息送到帕兰萨斯城,让他们知道有什么好消息。让他们紧张一下吧。"紧张一下。坦尼斯擦擦脸,即使在山脉中的冷冽气温下,他皮甲底下的内衣依旧又湿又黏。冷风让他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把斗篷再拉紧了些。他的肌肉酸痛,他习惯于乘坐马车,而不是骑在龙背上;这样的情况让他开始有些想念温暖的车厢。然后他耻笑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摇摇头,试图保持清醒(不过是一个晚上没睡觉,怎么会感觉起来这么累?)他强迫自己忘记小小的不舒适,转而思考眼前所面对不可能的难题。

克萨尽力不去搭理眼前那些挑衅的黑龙。青铜龙加快速度,最后那些只是被派来监视的黑龙终于转回头去。要塞被远远的抛开,毫不费力的越过了会阻挡于军万马的险峻高山。

坦尼斯试着要想出一些计划,但是他所想到的事情都必须先处理好其它更重要的事情,直到最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困在笼中不停奔跑的白老鼠一样永远绕着圈子追着自己的尾巴。至少目前刚萨爵士已经用尽所有威吓的手段,好不容易才让阿摩萨斯下令手下的将军们动员当地的民兵(帕兰萨斯城的将军头衔是用来奖赏好人好事的。所以,没有任何一个拥有将军头衔的人真正当过军人),不过这次的动员只是被当作另一次放假的藉口。

刚萨和他的骑士们站在一旁,强忍着笑意,看着当地的民兵跌跌撞撞的集合起来。在那之后,阿摩萨斯城主发表了一场长达两小时的演说,每个民兵都非常满意自己的英雄事迹,纷纷喝得酩酊大醉,自得其乐。

坦尼斯一想起那些胖酒保、大肚商人、细皮嫩内的裁缝师拿着武器不知道听着谁的命令,笨拙的样子,就气馁的快要掉出眼泪来。这样的乌合之众,就是明天将在帕兰萨斯城的大门抵抗死亡骑士和骷髅战士的王牌。

"阿摩萨斯城主?"坦尼斯质问道,边猛力推开宫殿的大门,几乎撞上开门的门僮。

"就就寝了,大人,"门僮说,"现在才不过是清晨——""把他叫起来。谁是骑士的首领?"门僮圆睁双眼,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死!"坦尼斯暴跳如雷。"智障,谁是最高阶的骑士!""那应该会是玫瑰骑士马克汉爵士,"查尔斯从另外一个房间出现,用冷静、高贵的声音说,"要我请——""是的!"坦尼斯大吼道,接着,注意到宫殿里面的所有人都用仿佛看着疯子一般的眼光看着他,想起慌乱并无济于事;他这才深吸一口气,双手搓搓脸,恢复了镇定。

"是的,"他用镇静的语调说,"派人请马克汉爵士以及法师达拉马一起过来。"最后一个要求似乎连查尔斯也难倒了。他露出为难的神色,最后大胆直言道,"我实在非常抱歉,大人。但是我没有办法把消息送到——送到大法师之塔去。没有任何生物可以踏进修肯树林,连坎德人都不行!""该死,"坦尼斯的火气又升了上来。"我一定要和他见面!"他飞快的想着念头。"你们一定有地精犯人吧?他们可以通过修肯树林。抓个地精来,保证释放他,给他钱,给他半座城,把阿摩萨斯交给他,随便你怎么弄!只要让他踏进那该死的树林——""没有必要,半精灵。"一个声音说。黑袍法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走廊上,让坦尼斯吃了一惊,把门僮吓个半死,甚至连查尔斯都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你的力量果真很强,"坦尼斯走近黯精灵法师。查尔斯对不同的仆人分头下令,派一名去请马克汉爵士,另一名去叫醒阿摩萨斯城主。"我需要和你私下谈谈。请跟我来。"达拉马跟在坦尼斯身后,冷静的笑道。"我真希望我可以接受你的夸奖,半精灵。但是我只是靠着观察才推测到了你的来访,不是靠什么读心术。从我研究室的窗户,我看见了青铜龙降落在广场中。我也看见你走进宫殿中。我和你一样有事要谈,因此我来到了这里。"坦尼斯关上门。"快点,在其它人来之前赶快解决。你知道有什么东西朝着这边来了吗?""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我派人通知你,但是你已经离开了。"达拉马微笑道。"我的间谍是用飞的。""就算是吧。"坦尼斯嘀咕道。他四口气,抓抓胡子,接着拍起头,仔细的打量着达拉马。黯精灵站着,双手叠放在黑抱中,冷静自持。这名年轻的精灵看起来的确是那种在紧急状况下可以倚靠的人物。很不幸的,没有人确知他会站在谁那边。

坦尼斯揉揉额头。这实在太混乱了!以前简单多了,这句话听起来实在真像某人的祖父!当善恶可以清楚的分辨,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是站在哪一边的时候,那真是黄金年代。现在,他竟然必需要和邪恶联手对抗邪恶。这怎么可能?伊力斯坦从白金碟上读到的是,"邪恶自相残杀"。他愤怒的摇摇头,意识到自己在浪费时间。

他得要相信这个达拉马,至少,他必须相信他的野心。

"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索思爵士吗?"达拉马缓缓的点点头。"你很聪明,半精灵。那么你也相信死亡骑士将会攻击帕兰萨斯罗?""这很明显,不是吗?"坦尼斯说。"这一定是奇蒂拉的计划,这样才能够让双方的势力旗鼓相当。"黯精灵耸耸肩。"对你的问题,我只能够回答没有。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他。至少现在不行。""你呢?你可以阻止他吗?""我不敢离开在时空大门旁边的岗位。我现在来是因为我知道雷斯林离出口还很远。但是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更靠近。现在是我最后可以离开大法师之塔的机会。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来找你的原因,我要警告你。时间不多了。""他快要赢了?"坦尼斯难以置信的瞪着达拉马。

"你太小看他了,"达拉马轻蔑的说。"我告诉过你,他现在力量很强大,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法师。他当然决要获胜了!但是那代价……那代价多么的大……"坦尼斯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当达拉马提到雷斯林时难以掩饰的那种骄傲。这听起来实在不像是有必要的时候会杀死夏拉非的学生。

"至于索思爵士,"达拉马冷冷的说,从坦尼斯的脸上看到了端倪。"当我一发现他一定会把握机会报复这个他痛恨的城市时,这段是他传说中的过去。我通知了威莱斯的大法师之塔——""当然!"坦尼斯松了一口气。"帕萨理安!法师公会。他们可以——""却没有任何回应,"达拉马不管对方的干扰,自顾自的说下去。"这里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情。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信差发现没办法靠近该处,而且,对于我这位无形无影的信差来说,这并不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喔,"达拉马耸耸肩。"我会继续尝试的。但是我们不能够靠他们,虽然他们是唯一力量强大到可以阻止死亡骑士的法师。""帕拉丁的牧师。""——才刚皈依不久。在修玛那个年代,据说真正高阶的牧师可以籍着帕拉丁的神力使用某些圣言来对抗死亡骑士。即使是这样,现在克莱恩上也没有任何人有这样的力量。"坦尼斯思索了片刻。

"奇蒂拉的目标将会是大法师之塔,以便能够和他弟弟会合,对吧?""还有试着阻止我。"达拉马声音紧绷的说,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奇蒂拉能够通过修肯树林吗?"达拉马耸耸肩,坦尼斯注意到,他的冷静突然之间显得像是装出来的。"树林在我的控制之下。它将会阻止所有的生物进入,不管他们是活的还是死的。"达拉马再度露出微笑,但这次并不是真心的。"顺带一提,你的地精在那其中没办法撑过五秒钟。不过,奇蒂拉有一个雷斯林给她的护身符。如果她仍然拥有那个护身符,有勇气使用它,而且索思爵士在她身边的话,她的确可能进得去。

一旦她进入了,她还必须面对高塔的守卫,他们并不会比树林里的逊色。不过,这些都是我必须担心的,不是你的烦恼——""有太多事情是你必须担心的了!"坦尼斯爆发道。"给我一个护身符!让我进去高塔中!我可以面对她——""喔,是啊,"达拉马露出大感兴趣的笑容。"我知道你以前面对她的辉煌记录。听着,半精灵,你光是要守住这座城市就必须花费所有的精力。而且,你也忘记了一件事,索思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想要奇蒂拉死。他想要让奇蒂拉变成他的宠姬。

他告诉过我。当然,他必须要做得不落痕迹。如果他可以把她弄死,同时对帕兰萨斯复仇,他的目的就达成了。他对雷斯林没什么兴趣。"坦尼斯突然间觉得从灵魂的深处传来一股寒意,一时间没有办法回答。他的确忘记了索思的目标。半精灵打了个寒颤。奇蒂拉做了很多邪恶的事情。史东死在他的矛尖下,无数的人因她的一声令下而魂归离恨天,更多的人因此而受折磨,或是继续的受到折磨。

但她应该受到这种恐怖的处罚吗?无止尽的折磨,永远被无底深渊的怪物当作妻子?黑暗遮住了坦尼斯的视线。头晕,虚弱,他看见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黑洞边缘,正在往下掉落……有种被包裹在柔软黑布中的感觉,他感觉到强壮的手支撑着他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冰冷、光滑的玻璃碰触着坦尼斯的嘴唇,白兰地刺痛了他的舌头,温暖了他的喉咙。他迷糊的抬起头,看见查尔斯正低头看着他。

"你不吃不喝的赶了很远的路,黯精灵是这样跟我说的。"查尔斯身后是阿摩萨斯城主苍白着急的脸。他穿着白色的睡衣,看起来十足是个孤魂野鬼。

"是的,"坦尼斯嘟哝着,把杯子推了开来,试图要站起来。但是,他感觉到房间在脚底下摇晃,决定最好还是不要乱动。"你说的对,我最好先吃点东西。"他打量着四周,寻找黯精灵。"达拉马呢?"查尔斯的神情变得相当严肃。"谁知道呢,大人。也许逃回他的魔塔去了。他说和您之间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必须先向您告退,请厨子为您准备早餐了。"查尔斯离开时,先让年轻的马克汉爵士走了进来。

"您用过早餐了吗,马克汉爵士?"阿摩萨斯城主有些迟疑的问,他之前已经因为黑袍法师可以在他的宫殿中自由来去而感到不知如何是好。"不用?那么我们就只需要三份早餐了。你的蛋要怎么料理?""我们现在似乎不太应该讨论蛋的问题,大人。"马克汉爵士微笑着瞄了坦尼斯一眼。半精灵紧锁的双眉、疲倦的神色都让他们大略猜测出状况有多危急。

阿摩萨斯叹口气,坦尼斯知道城主只不过是想要拖延不可避免的结果。

"我今天清晨刚从法王之塔回来——"他开口道。

"啊,"马克汉爵士轻松的坐在椅子上,拿了杯白兰地。"刚萨爵士捐了个口信给我,告诉我他预计今天早上就会遭遇到敌人。战况如何?"马克汉是个年轻富有的贵族,英俊、善良、好相处。他在长枪战役中战功彪炳,在罗拉娜的指挥下赢得许多场不可能的胜利,也因此被推升为玫瑰骑士。但坦尼斯记得,罗拉娜曾经告诉过他,这名男子的勇气似乎太过轻易,感觉好像是在游戏一样,完全的不可靠。("我一直有种感觉,"罗拉娜若有所思的说,"他会和敌人作战完全是因为当时没有更有趣的事情可以做。")记起了她对于这名年轻骑士的评价,听见了他轻松、不太在乎的语调,坦尼斯忍不住皱起眉头。

"没有任何的战斗,"他说。阿摩萨斯的表情惊愕,随即又如释重负,十分的可笑。坦尼斯差一点就笑了出来,不过,坦尼斯担心自己会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硬是忍了下来。他瞄着马克汉爵士,后者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没有战斗?敌人没有出现——""喔,他们来过,"坦尼斯苦涩的说,"来过又走了。就从我们头上。"他比着天空。"呼咻。""呼咻?"阿摩萨斯脸色变得死白。"我不明白。""飞行要塞!""天哪!"马克汉爵士吹了声口哨。"飞行要塞。"他心不在焉的抚平身上衣服的结纹。"他们并没有攻击法王之塔。他们直接飞过了山脉。这表示——""他们计划把手上所有的力量拿来攻击帕兰萨斯。"坦尼斯替他说完。

"但是,我不明白!"阿摩萨斯城主看起来有些迷惑。"骑士们没有阻止他?""这不可能,大人,"马克汉爵士摇摇头。"唯一攻击飞行要塞的方法就是用飞龙攻击。""而在投降所签署的合约中,善龙除非先遭到攻击,否则不能够动手。我们在法王之塔只有一中队的青铜龙。要有更多的龙,包括了银龙和金龙,才能够阻止飞行要塞,"坦尼斯疲倦的说。

马克汉爵士靠在椅子上思索着。"这附近的区域有一些银龙,如果他们看见恶龙的逼近,的确会马上出动。但是他们的数量并不多。也许我们可以求援——""要塞并不是我们最大的危机。"坦尼斯说。他闭上眼,试着不要让眼前的一切看起来像是在不停的转动。他到底怎么搞的?老了,他想。老到不适合冒险了。

"这不是吗?"阿摩萨斯看起来已经快要因为这额外的打击而崩溃了,但他贵族的血统让他尽可能的保持表面上的镇定。

"索思爵士一定会和龙骑将奇蒂拉一起出动。""死亡骑士!"马克汉爵士微笑着南咕道。阿摩萨斯爵士脸色白得可怕,让送食物来的查尔斯一把东西放下,立刻关心的跑到主人身边。

"多谢,查尔斯,"阿摩萨斯用僵硬、不自然的声音说。"给我来点白兰地好了。""能够来一大瓶白兰地更好,"马克汉爵士一口喝光杯中的酒。

"也许彻底喝醉更好,反正清醒也没多少用。怎么样也打不过死亡骑土和他的大军……"年轻的骑土设有继续说下去。

"诸位应该先用餐。"查尔斯在让主人比较舒服一点之后,坚持道。啜饮一些白兰地已经让阿摩萨斯的脸色恢复了红润。食物的香气让坦尼斯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饿了,所以当查尔斯把桌子搬过来,为他们上菜的时候,他并没有抗议。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摩萨斯结巴的说,下意识的将餐巾打开。"我——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死亡骑士。我的曾曾曾祖父曾经参与过索思爵士的审判。这个索思爵士就是绑架了罗拉娜的那个,对吧,坦尼斯?"半精灵脸色阴沉下来,他没有回答。

阿摩萨斯举起手,询问大家的意见。"但是他能对一座城市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依然没有人回答。不过,也不需要了。阿摩萨斯看着半精灵严肃、疲倦的脸孔,和那个苦笑着,忧郁的用刀子在桌巾上戳洞的年轻骑士。他得到了答案。

阿摩萨斯站起身,早餐一点也没动,餐巾从他的膝盖上掉落,他走过这间豪华的房间,来到一扇全由手工雕刻的玻璃落地窗前。

窗户中间一块没有彩绘的玻璃正好构成了帕兰萨斯城美丽的观景窗。天空是黑暗的,充斥着那奇怪、翻滚的云朵。不过,这风暴似乎只增加了底下城市的祥和与美丽。

阿摩萨斯站在那边,手放在丝质的窗帘上,低头看着这座城市。今天是市集的日子。人们走过宫殿,往广场集中,谈论着奇异的天空,手上提着篮子,摸着小孩子的头。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坦尼斯,"阿摩萨斯最后终于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到的是塔西斯和索拉斯,西瓦那斯提和卡拉曼。你想到的是在法王之塔阵亡的朋友。你想到的是在上次战争中牺牲、受苦的人们;那时,帕兰萨斯却毫发无伤。"坦尼斯依旧没有回答。他沉默的吃着早餐。

"还有你,马克汉爵士——"阿摩萨斯叹气道。"我听见你和你的骑士那天的笑声。我听见你嘲笑帕兰萨斯的人会带着钱包上战场,拿金币丢敌人,边大喊着‘走开,走开!‘,希望能靠这样打败敌人。""要面对索思爵士,这和用刀剑的效果没什么差别片马克汉耸耸肩,露出嘲弄的笑容,把白兰地杯子交给查尔斯装满。

阿摩萨斯头靠在窗户上。"我们从来没想过会遭遇到战争!一向都没有!在过去的历史中,帕兰萨斯城一直是一个祥和的城市,一个象征美丽和光明的城市。即使在大灾变中,诸神也烧过我们。

现在,在全世界都享受和平的时候,我们竟然遭遇到这样的命运!"他转过身,苍白的脸孔扭曲着。"为什么,我不明白!"坦尼斯把盘子推开。他伸着懒腰,靠回床上,试着舒展僵硬的肌肉。我的确是老了,变得又老又柔弱。我怀念早已逝去的时光。

我怀念早已逝去的朋友。我厌倦了看人们在毫无意义、愚蠢的战争中牺牲生命!他重重的叹口气,揉着模糊的眼睛,趴在桌上。

"你提到了和平。什么和平?"他问道。"我们就像是父母每天争吵的小孩一样,现在,至少他们两人和平相处。我们整天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声音。因为我们知道,只要发出最细微的声音,争吵又会再度开始。这也叫和平!"坦尼斯苦笑着。"你只要说一句假话,大人,‘波修士和他的精灵马上会杀过来。胡子摸诸方向,矮人就会马上封锁索已了王国的大门。"坦尼斯看着阿摩萨斯城主,坦尼斯看见那人低下头,他注意到那细嫩的手揉着眼睛,肩膀低垂下来。坦尼斯的怒气消退了。他对谁生气?命运?神?坦尼斯疲倦的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平静、美丽、面临末日的城市。

"我没有答案,大人,"他静静的说。"如果我有答案了,我想我就会盖间神庙,然后有一大群的牧师跟着我。我只知道不能够放弃。我们一定要继续想办法。""再来一杯白兰地,查尔斯,"马克汉爵士再度伸出他的杯子。

"干杯,诸位。"他举起杯子。

"敬尝试……和死亡的节奏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