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小说网 > 奇幻小说 > 符文之子 > 第三部 存活者之岛

32、月桂树

“渥拿特、伊斯德,而现在是叫奈武普利温。天啊,我记一个人的名字,居然需要记到第三个,未免太不公平了吧!”“那就少几个字叫啊。看是要叫奈武普、恼普,还是恼武也行。”“叫恼武嘛,好像听起来很可笑。”“你不要说别人怎么样,从现在起,你会有一个新名字,谁敢保证不会是那种少叫几个字会很难听,全部念又嫌太长的名字呢!”“比方说呢?”“譬如说,泰斯摩弗洛斯。”少年不由得哈哈笑了出来。因为,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这名字的主人正巧经过他们眼前,正要走过去。奈武普利温刚才就是因为看到他,才如此说的。接着,奈武普利温以一副非常高兴见到他的态度,挥摇着手,对他说:“奖章之祭司!早安啊!”泰斯摩也摇了摇手,回答了一句问候语。接着他就继续走着,等他走远之后,奈武普利温顽皮地笑着说:“其实他的名字还算好的。要是叫做布黎托玛勒蒂丝,或者泰勒克希艾菲雅这种名字,后半辈子就别指望有人会喊你的正式名字了。”“谁会记得这么长的名字啊?恐怕自己没忘记就算很不错了。”“可是你看我,我刚才不是就念得很顺了?”“哦,是啊,你说的那两位小姐到底是谁?”这天,是为“不认识自己的少年”举行洗礼仪式与正式入门礼的日子。两人走到大礼堂后面,来到有一大片草地的地方,便停下来站在那里。

虽然天气有些阴霾,但仍有微弱的阳光映照着草地。已经有不少人来到这里,聊着天闲逛着。这可说是他上岛后至今看到最多岛民的一次。

可是看到这片草地的那一瞬间,“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心中却有些莫名的冲击。

这里地面的大部分是泥地,中间的小路铺着扁平的地砖。这跟他到达岛上第一天时,在某个瞬间看到的废墟幻象有差不多的景致。他总觉得有差不多的感觉。

一些像大碗似的青铜器排在道路两旁,里面装有大约半满的水。乍看之下水似乎很干净,只是偶尔会看到几片树叶浮在水上。仔细一看,才发现容器中间有个圆洞,通到地底下。“哦,你们来啦。快来这边。”在地砖路的尽头,也就是和大礼堂后墙相连接的地方,有一个用石头砌成、类似祭坛的平台。权杖之祭司戴希正站在祭坛下方,朝他们招手。戴希穿得和第一天看到时不太一样,她披着一件宽松的褐色衣,头上戴着一顶银色头冠。

这顶银冠的模样很特别。有几根直直往上的树枝形状物围成,最高的部分长可能有三十厘米。她手上仍拿着那天看到过的,杖首有个弯月状水晶装饰的权杖。

“不认识自己的少年”离开奈武普利温身边,走到戴希面前站着。戴希则是往祭坛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转身,把手伸进自己面前一个装水的碗。

仪式开始了,但人们只是停止聊天,并没有排队或停下所有动作。他们来这里其实只是希望即将接受新名字的少年能尽可能认识更多的人,新名字能广被众人呼叫,所以才会出席,并不算直接参与仪式。事实上,也没有要求一定得来这里。他们就像是某人生日宴会上的贺客一样,只是过吹蜡烛时拍拍手而已。

戴希把手从碗里抽出来,在少年头上轻轻洒了几滴水。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们的动作,奈武普利温、阿尼奥仕(丹笙)、莉莉欧佩、贺托勒、艾基文、欧伊吉司以及其他祭司们,他们都站在附近周围,注视着这场仪式。

“从我们古代故乡——大陆,横越大海而来,当了‘不认识自己的少年‘三天的少年啊!如今你即将成为岛民,亦即‘月之巡礼者‘的一员!”比较特殊的地方是,这个仪式的执礼人是六名祭司之中算是拥有最高权威的权杖之祭司。通常岛民的名字也是由祭司们所取,但洗礼仪式大部分是由比祭司更下一阶的人,也就是十七名修士,或者“思可理”的老师来执礼的,而且也常有由村里年老的长辈来执礼的情形。当然,那种洗礼仪式大多是在婴儿期就受洗了,像他这样年纪的少年受洗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的事。

有几个人在耳语,说这个仪式也同时兼有成为巡礼者的入门礼。其实,在岛上出生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巡礼者,所以不需举行入门礼。

“我,借由月女王之权杖,消除你旧有之名,另造新名,此乃为改换那成就生命行列中之一点,以忘却过去生命之所有一切。夜空之女神,为其期待之人降下星辰,以后生命将依其星辰运行。”戴希一面如此说道,一面用双手捧水,高举到空中。她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少年的额头。光芒接着变化为红色彩光,群众之中有人不禁发出“啊”的赞叹声。

贺托勒的表情更为阴沉了。因为,在洗礼仪式看到红色彩光表示是“剑之路”。虽然他自己并不记得什么,但听说他小时候受洗时也有这种颜色的光芒。正如同初见“不认识自己的少年”时的预感一样,这个人确实是他的竞争者。背后群众的耳语声,更令他觉得刺耳。“果然不愧为剑之祭司所选择的少年。”“应该没有错。看他腰上的剑,确实很有架势。”“看来好像已经可以看得出下一个剑之祭司是谁了。”红色彩光还没消失,下一个仪式都要开始了,它还发出更强烈的光芒,而且逐渐扩大。正当群众惊讶到连眨眼也忘记的时候,已经变大到直径约二十厘米的彩光才在戴希的手势下突然地消失掉。

戴希像是要平息骚动似地,提高声音说道:“要开始认识自己的少年啊,你现在被取名为达夫南。你是达夫南。”达夫南……?通常人们对于他们名字在古代语言的意义都不太了解,所以这名字到底有什么含意,当场实在是无法得知。现在已被取名为达夫南的少年,也是这样。只是对他来说,这名字和哥哥的名字“耶夫南”很像,这一点令他找到了些满足。

协助仪式进行的一名年轻女子一直在旁边等候着,此时她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把大的银剪刀。戴希低声地说:“现在接受新名而新生的少年啊,将你心中旧有的一切永远摒除在你内心之外吧。”女子抓了一撮他光滑的头发,靠到剪刀上。喀嚓!喀嚓!少年的黑青色头发就这样被剪下,掉落在地上。如同小鸟羽毛般轻轻散落到白色地砖上。

他的头发长到几乎盖住背部,但他并没有什么不舍。既然决定要在这里过着和守护自己的人一起的生活,剪下的头发正好代表他的这份决心。

所有一切烟消云散。这感觉就像是和过去连结的绳索被一根根地剪断。

戴希最后用双手握住权杖,伸向前去,说道:“受洗之后,你将成为见习巡礼者。从现在起,你是小小巡礼者,也就是学习在此生活之人。如果你表现优秀,在十五岁的净化仪式过后,将可成为真正的巡礼者。去探究月女王的意志、古代历史,以及你的星辰为你指出的路吧。此地有着为你一人而准备的约定。只有你,才能找出那份约定。”戴希权杖上面的水晶弯月柔和地发出一道光芒。之后,仪式就结束了。来观礼的人不约而同地拍起了手。

人群慢慢地散去。达夫南在原地站得比较久一点。他想到昨晚戴希到他临时卧室去找他的事。

当时。戴希将一个很大的银盘递到他面前,然后要他把双手放在那上面并且闭上眼睛。他有些慌张,想请教奈武普利温他却不在那地方。

他一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戴希说可以睁开他才睁眼,然后看着银盘。随即,在那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影像。

那是他无法很快看出是什么东西的图画。像是泛着油还有水纹,但仔细一看,图画里仿佛有个大井,周围有着一些石柱。正当他觉得神奇的时候,戴希把银盘放到一旁,对他说:“对于图画的内容,你不需太在意。因为这还不是你能理解的。但是我在你闭眼时看到了盘子的光芒变化。看来你尚未真心想归属这个地方!你会来这里是因为特别的事和特别的人,是吧?但是我知道你绝对没有欺骗或恶念的心。等你到了十五岁再决定一次未来吧,在此之前,你要好好找出在这里能得到的收获。看看是否能将你心中的混乱在此治愈。”戴希知道他内心的混乱……“好了,我们走吧。”这时奈武普利温走过来,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达夫南从沉思之中醒了过来,就看到一名像是曾经在哪里见过的少女正在向他微笑。

“你好!我是莉莉欧佩。叫我莉莉也可以。头发被剪掉后看起来也挺帅的!你要不要‘亲口‘对我第一次说出你的名字呢?”达夫南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糊里糊涂地回答:“啊……我叫达夫南。很高兴认识你。”他看到身旁的奈武普利温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原本想说些什么。莉莉欧佩嘻嘻笑了出来,接着说:“很高兴认识我吗?真的?”这次他是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真心话。

“这个嘛……”他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莉莉欧佩却是一副“这种话我应该要对你生气的,所以你欠我一次情”的表情,嗯哼地一声,说道:“嗯,你也未免太坦白了吧!不过,你长得很帅,所以我就放过你这一次吧。”这一回,不知该如何答话的达夫南微微张口,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莉莉欧佩。她突然笑出声,并轻快地跳着往后退了一步。

“吓到你了吗?不过,我说的是事实,所以我并没说错。而且你也该谅解我为何这么说。因为,我是这么地漂亮,不是吗?而且是非常漂亮!可是你看到我却讲那种话!”“……”会这样自夸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就连以前对自己美貌及可爱非常有自信甚至引以为豪的罗兹妮斯,也不会这样大言不惭地说。

可是莉莉欧佩看起来并没有很不高兴。她只是吐了吐舌头,嘴角嘻笑地上扬着,露出了顽皮的微笑,这跟罗兹妮斯常会展露出的自信表情,还是有很大距离的。说的正确一点,其实她根本只是说些让别人吓一跳的话语,并以此为乐的调皮鬼。至于那些话是什么内容似乎并不怎么重要。

“那么,漂亮的小姐要走喽,要是你想再见到我,记得提前一天先预约哦!再见!”莉莉欧佩举起手,在眼角边点了一下,便轻快地放下,很快跑向人群之中,走掉了。留下两个男的有好一阵子都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才用相同的动作把头发往后拨去。奈武普利温一脸的目瞪口呆,喃喃地说:“哦,真是的,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比罗兹妮斯还高明了?”原来连奈武普利温也有跟他同样的看法。达夫南抬头望着这个如今已确定是他老师的男子,问道:“你和她很熟吗?”“是啊。”“她是什么样的人呢?”“你怎么这么关心呢?”“啊?”奈武普利温突然脸上满是捉弄的意味,说道:“嗯,事实上呢,在我离开这里之前,她还跟我说过非我莫嫁呢。不过,现在她对我好像没什么兴趣了,如果你喜欢她,就让给你好了。哦,我实在心胸太宽大了,真不愧是优秀的老师啊!”“如果说她是你失散多年又再找回来的亲生女儿,我可能还比较相信一些。”“你看她哪里像我?”“您不是也和罗兹妮斯很合得来吗?所以也一定跟她很配。”“难道你就跟罗兹妮斯合不来吗?你不也跟她很要好?”“那个……”正当他想说“当时我没办法选择喜欢或讨厌”时,奈武普利温却挡住了他还未出口的话。“是啊,没错。现在你要说的正是我想说的话。我也是。”“罗兹真是可怜。”“你这个笨蛋,更可怜的是我们才对。你自己想想看。”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这样。

两人接下来就跟以前一样,互相开起对方的玩笑。即使有人在看,也当作没看到,不过,其实两人还是有差别的。虽然达夫南没有感觉到,但奈武普利温早就发现到有人在注视他们了。

“对不起。”看到眼前出现的红发少年,达夫南想起他在当“不认识自己的少年”时,曾听过一次他的名字,他试着回想名字,然而怎么也想不起那个比较简短的名字。幸好,这少年不是找他,好像是有事找奈武普利温。

“剑之祭司大人,我想问您一件事,可以吗?”“什么事?”“关于这个少年的事。”在这一瞬间,达夫南中断了试着回想名字的事。

听到刚才那句话的同时,他察觉到这个人是怎么看待他的。刚才不久前戴希才向众人宣布“达夫南”这个名字,但他却硬是不叫这个名字,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这个人故意无视他的存在。

“他真的算是祭司大人您的第一个学生吗?”“嗯。难道有错吗?”奈武普利温这么随口一说,红发少年——贺托勒便用大胆的口吻说:“错了。”两人同时盯着彼此的眼睛。接着,听到奈武普利温说话的语气,达夫南不禁睁大了眼睛。因为,他从未想到奈武普利温竟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什么有错,现在就在这里给我说清楚。当场说服我,敢随便搪塞,我可不会原谅你!”在他不假以辞色的语气之中,有股轻蔑深藏在其中。达夫南以前从未见过奈武普利温会对年纪还小的少年用这种不高兴的口气说话。可是贺托勒反而一副很习惯似的样子,并没有吃惊,只是先低下头,然后又再抬头,说道:“首先,他连月女王的教诲是什么,都还搞不清楚。也就是说,他可以说还不是真正的巡礼者。对于这一点,刚才权杖之祭司也在受洗时提到过。现在他相当于是我们一直认为应该排斥的外人。第二,必须接受这个事实的我们,觉得他除了跟您有个人交情外,对他一无所知。要接受他成为共同体的一员就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更何况是让他突然登上这么重要的位子?有好血统,在岛上诞生,且不必怀疑其身世清白的那些孩子,您怎么不考虑呢?”达夫南听着他这么说,心中却没有什么情绪。他的话没有错。自己的过去是一片灰暗,个性不好,甚至还杀过人。

所以他的这番话只是再次确认自己所知道的事而已。这少年只不过是在单刀直入地表达他的不满与不安。可是为何他要这样?为何他对此事这么不满与不安呢?至今达夫南还不知道成为奈武普利温的学生是很重大的事。虽然他知道自己算是令人称羡的人,但也不需要恨他到这种程度啊,理由到底是什么呢?此时,奈武普利温也跟他不相上下,用僵硬同时威严的语气开口说道:“所以,我就应该把你收为我的学生是吗?忽视我应有的权威,随便跟我理论对错,你还没有这种权力!既然你这样努力地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也在礼貌上简略跟你解释一下。好,现在和你说话的我在大陆生活了五年多,已经受大陆的文化风俗影响!你是不是连对这个也觉得不安?作为我的学生,有什么责任与权力?只要我喜欢就可以了。对此有必要让第三者来批评吗?我连对你认识谁、交了哪些朋友,都不管,为何你要来管这件事呢?好了,给我走。我听你说话,感觉就像被宿醉弄得头昏脑胀。不要来烦我了。”奈武普利温拉着达夫南的手,毫不掩饰怒气地走掉了,可是贺托勒却站在原地好一阵子,然后才转身,与那群不知何时围在他身边的少年们朝着相反方向移动脚步。他们之中,有一个是贺托勒的弟弟艾基文,他正在心中激动地想着某个计划。“喂,波里斯。”奈武普利温和他在山坡上一片绿油油的苜蓿草地上坐了下来,原本奈武普利温正无心地垂下手来拨弄叶子,突然叫出波里斯的名字,令他胸口的一角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的感觉。“好久没听人这样叫我了。”“你的名字,没有必要一定得改掉。”“什么?”奈武普利温用他的大手拔了一撮苜蓿草,洒向四方,然后说道:“你知道你名字的意义吗?岛民的名字都是有含意的。”“这我听说过。达夫南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呢?”“达夫南……是月桂树的意思。”“月桂树?”他曾经听过这种树名。但实在想不起来是否看过。即使看过,恐怕也不知道那就是月桂树。因为他对植物并不怎么感兴趣。

“在岛上并没有月桂树,大陆就有这种树。或许那些在岛上出生,不曾到过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月桂树长得什么样子。甚至,连权杖之祭司戴希应该也不知道。因为她也不曾到外面去过。不过,那是种很美的树。听说在大陆,会用那种树的绿叶来装饰胜利者的头冠。”“可是,在岛上怎么会以不曾见过的树名来作为人名呢?之前我听说过有祭司的名字是‘无花果树‘的意思,但告诉我这个的男孩却说他不知道什么是无花果。”“据说我们原本居住的地方不但有月桂树,也是无花果树茂盛生长的地方。但是现在几乎已经没人记得了。我们是远离故乡的流浪者啊。如今连根也很薄弱了。”“那是在哪里呢?”“不知道。或许不是完全没有人知道吧。也许摄政阁下或者在木塔内的贤者能知道。但是普通人,甚至像我,只能说不知道了。反正也毫无意义了,因为如今只剩我们和过去的王国共通的极小部分了。”“奈武普利温……那么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航海者。”航海者……这跟奈武普利温实在太相配了。航海的意思,可以只局限在船只方面,也可以看成是流浪远方的意思。如果是指漂泊、不固定在一个地方,对奈武普利温更是适合。还记得,在来岛上的途中遭遇到暴风雨时,阿尼奥仕(丹笙)就曾对奈武普利温说过“大哥您真不愧为航海者”。

“这是现在已经去世的前任祭司取的名字。呵,真是令人惊讶。你知不知道,那些名字都不是随便取出来的?”“那是怎么取的呢?”苜蓿草不断被拔起,在风中飘扬而去。被折断的草茎所发出的辛辣味道弄得鼻子痒痒的。奈武普利温伸出手,弄乱了达夫南的短发。以前耶夫南也曾对他做过类似的动作。

现在他的头发比离开贞奈曼宅邸时还要短,长度才过耳。刚才仪式中只是用剪刀大致剪过,所以发尾还是参差不齐的。

“这是先探知未来之后才取的。窥见即将受新名的孩子的未来之后,再取造一个适合的名字。在醒悟到我名字的意义时,就已预示我会出外去流浪过生活了。至于你呢,月桂树对你应该有什么意义呢?”“我完全不知道。对于月桂树,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奈武普利温笑着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件事……原本你的名字并不是叫达夫南。权杖之祭司预知到你的未来之后,最先取的是别的名字。可是她似乎又想起什么,所以她来跟我商量。我反对那个名字,认为最好不要用那个名字较好。”“什么……名字呢?”“阿塔那陀史。”“咦,比较长哦!”“臭小子,不是因为长才反对的。我也不知道阿塔那陀史会变成达夫南。”“那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奈武普利温有些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灭,不死……不会死亡之人的意思。”不会死亡?达夫南吃了一惊,奈武普利温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低沉地说:“把它忘了吧。那种名字,根本不适合你。月桂树是第二个名字,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含意。不过,最适合你的还是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你是战士,波里斯这个名字应该是最适合你的。生命的战士,也就是终其一生都在和遭遇到的事物战斗的战士。”达夫南一直在想着差点成为他名字的那个陌生概念,因而沉默不语,后来才问道:“您会继续叫我波里斯吗?”“至少,当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这样叫你!”听说在古代某处土地上,有月桂树茂绿生长的国家。如今所有人都离开了那里,那么大地上还会有挂着绿叶的月桂树吗?还是已经变成了什么都没有的荒芜之地了呢?“听说我们古代王国的月桂树通常会种在城堡入口。你的名字取为达夫南之后,如果你到了那个地方,会不会成为受欢迎的人呢?”奈武普利温似乎有所保留,没有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