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玛·C·阿鲁巴特罗斯在远离城堡的一个墓地里——茜璐比被绑在一棵树上。不是被绳子,而是被用力固定水泥一样的很奇怪的东西绑着,月光下看不清它的颜色。
“你想把我怎么样?”茜璐比有些困惑地问道,但看不出她有一丝的紧张。
对面的人影坐在墓石上,懒洋洋地说道:“我只是想要知识而已。你们都是‘不死者’。我想敲诈那个小鬼切斯,趁他意志薄弱时采取行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眼前的这个人,一副打心眼里的困惑表情。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掠夺’你。受你照顾那么多,而且要是现在我变成了女的,一定也很奇怪吧。”“你就没想过我的意识会赢吗?”“我一定会赢。你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将永远的‘美貌’弄到手了。但我还有更远大的目标,所以,所以你是赢不了我的。”“让我们试试吧?”茜璐比挑衅似的说道。人影想了一会儿,小声嘟囔道:“还是别试了。”人影平静下来,再次说道:“我啊,想过了。”看着没有表情的人影,茜璐比也继续说道:“为了成为世界第一美丽的魔女,一定要忍受很多痛苦——但是,实现了自己愿望的魔女会这样想,‘自己的愿望已经全部实现了,今后就要为实现别人的理想而生活了。’即使是再‘痛苦’,最后不也变得很好吗?”听到这里,人影想了一会儿——然后心灰意冷地说道:“我——肯定不会那样做的。”====“从车里把灯我拿来。”“好慢啊,磨蹭什么呢……油味真大。”“我又不知道在车里的什么地方。”抄近路到达书库的时候,尼罗他们吓了一跳,因为房间变得一片狼藉。书架全都倒了,像是被龙卷风袭击了一样。
“菲璐!”房间的角落里,一个菲璐倒在那里,好像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生命危险。艾尔玛摇了几下,她睁开了眼睛,开始详细说明了这里的惨状。
“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怪物——然后,抓住了茜璐比小姐——把我一起扔了出去……”两个人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顿时摒住了呼吸,然后打开灯,向通往地下的楼梯走去。菲璐说也要跟着去,实际上她的表情在说“一个人待在这里很危险”,于是,艾尔玛也带上了她。
正朝着墓地前进的时候——尼罗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这个通道,墙壁应该是土的啊……”被灯光照着的整个通道都是石壁,始终也没有出现尼罗和麦德看到的红土。
尼罗敏捷地推开墓石,眼前出现了被绑在树上的茜璐比的身影。
“是你啊。你终于来了。”背后,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尼罗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回头一看——只见站在那里的,是一张素未谋面的陌生面孔。
接着,艾尔玛也爬了出来,认出了那个人影。
“咦……你不是——”惊讶的艾尔玛身后——最后出现的菲璐,叫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佛鲁特大人!”她十分震惊地喊出声来,看着月光下的少年的脸,吃惊地眨着眼睛。由于搞不清状况,脑子里开始一片混乱。
“你好,你是尼罗吧……我是佛鲁特·尼比鲁,初次见面。”装作彬彬有礼的少年的口气——虽然那是少年的声音,但是态度却很傲慢,继续做着自我介绍。
“不过,我作为戴兹·尼比鲁,却真是好久没见到你了!带着面具的恶魔!”三个人都愣住了——好像发现了什么,艾尔玛小声说道:“村长……莫非你——-把‘水’给自己的孩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艾尔玛所说的是最坏的结果了。眼前的少年平静地摇了摇头。
“很遗憾,你说错了。我的儿子——在15年前就死了。出生后不久,就一睡不醒了。”佛鲁特坐在一块墓石上开始讲话,语气像是临终告别一样。
“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不过看起来真的是在睡觉。如果他能和村长的女儿结婚,我的人生道路今后就会一帆风顺了。可在那之前他就死了。”在自己的世界——这个村子里,他本打算攀上枝头,坐到村长的宝座上,但是在这之前,他失去了孩子。为了瞒住妻子——他悄悄潜入了研究所。他和妻子撒谎说“让商人看看生病的孩子”——然后,将“水”注入培育自已的水槽中。还是胎儿形状的他的身体,顺利地成长着——直到他的妻子死去之前,还是那样——虽然拥有一个意识,但却分成了“戴兹”和“佛鲁特”两个人,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所以,扮演儿子的“佛鲁特”装作很有作为,扮演父亲的“戴兹”则给人一种粗暴、任性的印象。艾尔玛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他心里却一直在动摇。
——“外面”——。束缚自己的妻子已经不在了,现在不就可以从这个研究所逃到外面去了吗?他的心里开始萌生了这个想法。而且,前几天从茜璐比那里听到了有关“外面”的传闻,他就把这个想法转化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简直就是梦境一样啊,听完了外面世界的故事,我这么想着——”坐在墓石上的少年,悲伤地望着夜空,接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恨意说道:“——如果这个村子不与外面隔离的话——我就可以带着我的儿子和妻子去外面看医生!他们就不会死了!”可能是由于过度激动,他从墓石上站了起来,伸开了双臂。
“我恨,一开始我就恨,只是为了试验建造的这个村子,这里的女人,还有我的身体!都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在这个村子诞生的时候——”淡淡的月光下,少年的金色瞳孔近乎发疯。
他的眼睛,一边盯着艾尔玛旁边的少女,一边讲着自已的身世。
“所有所有,我都要毁掉。”艾尔玛陷入了深思,菲璐则像是受到刺激似的愣在那里。茜璐比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只有一个人,只有尼罗严肃地开口说道:“嗯,我能理解你说的。那么,可以全都杀了吗?”“哎呀哎呀,你真是个性急的家伙。”“我敢说。闭嘴。外面比你不幸的人有100多亿呢。我没功夫同情那种把自己的不幸变为恨意的家伙。”尼罗毫不犹豫地说完,向前迈出一步,想要把眼前的这个少年的脖子扭断。
“啊,尼罗,等一下。”艾尔玛想要阻止他,但是——尼罗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嗯?”顷刻间,尼罗被高高举起,用力地甩到了地面上。
“呜!”尼罗背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四脚朝天地躺到了地上——被一个巨大的东西压着。
“我不是都说了吗,把‘水’投到了水槽里!啊啊,最终将要成为我的肉块也起了反应!那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在这种状态下,我的寿命不延长也不会缩短!莫非——我也是不死者之一!”那是——赤黑色的巨大肉块。像是用绞肉机绞着的腐烂的肉,发出恶心的气味,如同游戏里出现的黏质物在蠕动。虽然看不出准确的体积,但大概有两个牛头那么大。
“那么,看看吧,为我悲伤,为我高兴,为我恐惧——这就是,没成为我的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年姿态的何蒙库鲁兹。
听着发疯的佛鲁特的笑声,艾尔玛小声嘟囔着。这声音并没有传进人们的耳朵里,就那样消失在了寒冷的空气中。
“不要……再装笑了……”====听菲璐说完后,麦德他们立即赶了过来,眼前呈现出一幅意想不到的异常景象。巨大的红色肉片包围了艾尔玛和尼罗,在地面上猛烈地交错拍打着。
“哎呀哎呀,新来的出现了?”对于佛鲁特的讽刺意味的问题,麦德小声说道:“那么,现在就和你交涉吧——”少年一副挖苦似的表情,对麦德说道:“交涉吗?”到底交涉什么呢,接下来的话作出了明确的说明。
“那么,就让一个人喝掉‘水’——然后夺取他的意志……选谁好呢,就你怎么样啊?”“多久。”大概被拍打了20回左右,尼罗终于出声了。
“哎?”“你刚才不是说‘等一下’吗?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听了这话,艾尔玛才想起刚才对尼罗说过的话。
“我敢说,我只能再等1分钟。必须——我要认真反击了。然后,将那个肉片那个傻瓜还有村里的人全部杀掉!就算讨厌也要做!”听了尼罗的话,考虑了3秒钟后,艾尔玛说道:“真酷啊。莫非,你打不过来的时候,要依赖我的力量?”“你刚才不小心的发言,已经占用了30秒了。”“等、等等等等!……我知道了。”艾尔玛一脸无奈,迅速倒立起来——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从口中流出的液体,顺势流到了佛鲁特操纵的肉片上。同时,刺鼻的恶臭扩散到了四周。刚才一直漂在艾尔玛周围的臭味,现在加倍地扩散到了他的周围。
——油!?不,不是——什么啊这是!?闻到突然袭来的恶臭,佛鲁特慌忙向后退去。
“菲璐!快逃!麦德!快逃啊!”麦德最早明白了气味的真相,在艾尔玛大喊之前就开始行动了。
趁着佛鲁特向后看的那一瞬间,麦德反剪了他的双臂。以少年的力量当然无法回击,麦德顺势将他转向了肉块的方向。
“虽然你从茜璐比那里听到了许多外面的事情……但是,想必你还不知道汽油的危险吧?”紧接着——手中的灯,就那么狠狠地摔向了墓石。
破碎的灯泡中,飞散出了火花一样的东西——夜晚的黑暗,被耀眼的红色火光包围着。
====“啊,怪物出来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做任何的准备。”“……难道,你喝了汽油……”尼罗愣愣地说道。艾尔玛依旧是那张笑脸。
“吓了一跳吧?笑一笑啊。……嗯嗯,还是很恶心的。果然不应该喝汽油吧?如果不是不死之身,早就完蛋了。”爆炸的规模不是很大,毕竟人的胃的容量有限。但是,被突然的爆风吹散的佛鲁特的红色肉片一遇到火,就挣扎着痛苦着,最后自然地烧为灰烬。当然,尼罗和艾尔玛也没能够逃脱,但是他们由于某种非自然的力量,又重生了。
周围的恶臭令人作呕,那是如同烤肉的味道和汽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然后,重要人物佛鲁特开始说话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当然了。”佛鲁特目光呆滞,仰面朝天的身体不住颤抖着。
“他一直在品尝着被烧的滋味。而且,燃烧的面积比人类大得多。”“呀,如果一开始不被烧死的话,以后会很难受的。”麦德以“不死者”的身份述说着他的体验。艾尔玛则打算将倒在那里的佛鲁特抱起来。
“喂!”尼罗明知阻止不了他,但还是叫了一句。艾尔玛果然还是笑着回答。
“在约定好的1分钟内,我会想办法的。这家伙先由我来保管。”“艾尔玛,你说保管——”麦德呆呆地说道,紧接着——佛鲁特的肚子一下子破了,从里面飞出了肉片。
“什——!?”“艾尔玛!”但是,喊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肉片拖着小瓶一样的东西,朝着艾尔玛的口中直飞过去。
“嘎嘎。”沿着食道,小瓶和肉片落到了艾尔玛的胃里。与此同时,胸口流着血的佛鲁特以一副胜利的姿态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完了,怪物……肉片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现在你正在吞下去的是装有‘水’的小瓶。”“你……!”尼罗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佛鲁特咳咳地吐出了一口血。
“如果瓶子——碎了——我的意志和你的意志将会展开战斗……我——奋不顾身——如果我输了——我就死了。我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不能死。我还要看外面的世界!我的意志占了五成,不,我的意志一定能占上峰的!”临死前的佛鲁特,语无伦次地说着他的精神论,眼神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
麦德不由得心里一凉——只有艾尔玛依旧笑着。
难道他一点都不在意吗?佛鲁特的眼睛充满了憎恨,盯着艾尔玛。
“为什么……还笑……你……不怕死吗……”“怕。但是,这场战斗的胜者会是我。一定是。”艾尔玛看起来毫不紧张,佛鲁特的脸上飘过一片阴云。
“说……什么……傻话……”“我只警告你一次,你至今为止所做的都是徒劳的。”然后,艾尔玛接下来做的事情更让麦德大吃一惊。
周围的人全都摒住了呼吸。如果现在切斯在场的话,可能也只有他能保持冷静了。
艾尔玛抬起麦德的右手,把他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他所做的,只有这些。
“如果我输了,就让麦德把我吃了。你也——活不了。”面对着微笑的艾尔玛,佛鲁特的汗滴了下来。
“什么……不可能!”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绝望,然后恢复了冷静,直直地看向艾尔玛。
“傻瓜,那、那种、事情……”“你是想用我的记忆来扮成我的样子吧。”“!”“那么就这样好了。麦德,瓶子碎了的时候,就把我吃掉。”“我知道了。”——呜!不可能!骗人,绝对不可能!佛鲁特开始恢复了意识,朝着麦德的方向走去。
不过——刚才笑呵呵的那个男人的目光,已经变得异常冷酷,仿佛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轻易杀掉。
“这个家伙是黑手党,是个理解力超强的男人。”“不是黑手党。——是秘密结社。”麦德态度淡淡地指出了他的错误,但是眼睛却完全明朗起来。
——是什么,是什么。是演戏,还是——就这样,佛鲁特困扰了几秒。
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几秒钟对他来说却是致命的。
“结束了呦。”麦德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接着,佛鲁特感到自己的肉片有些不对劲。好像被什么压制住了——想到这的一刹那,麦德向俯卧在地上的佛鲁特伸出了左手。随后,佛鲁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败。——这次他真的绝望了。
麦德的左手里握着应该是在艾尔玛胃里的肉块——艾尔玛的右手,则紧紧握着装有“水”的小瓶。
“吓了一跳?”艾尔玛在一旁笑得很开心,麦德却冒出了冷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莫非是在和我交涉的时候——就那么站着剖开了肚子吗——抬起的右手挡住了佛鲁特的视线,在那后边,麦德拿着刀割开了艾尔玛的肚子。因为佛鲁特一直躺在地上,所以无法看到藏在麦德长衣后面流向脚底的血——之前他们没有任何商量就把这件事情完成了。
“所以你不会永生不死了。要加油啊。”艾尔玛说着,看了看佛鲁特腹部的伤势。他的伤比艾尔玛想像得要严重得多。
“啊啊……怎么办呢?麦德。”麦德仔细确认了伤口的深浅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行。”然后——艾尔玛第一次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我想帮帮他,可是……”“哼……没有……如你……所愿……”听到佛鲁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艾尔玛平静地作出了“宣告”。
“如果你死了,我会笑吗?”“……?”“我不在意死去的人。对那些死得有意义的人赞赏并报以笑容是可以的,只是——如果你死了,只会留下一个事实。所以——你的死是不值一提的。大家都会笑着说‘坏人死了,真好’。只是如此而已。”“什……”佛鲁特想要说些什么,艾尔玛为了阻止他,继续笑着说道:“我说,刚才,你不是说我活该吗?现在你已经达到了让我难过的目的,不是吗?”接着,佛鲁特明白了。他不得不明白。
“所以,这对于你来说不正好是个HappyEnd吗——笑笑吧。”——恶。
如果世上的善和恶被分得很消楚的话,——这个叫做艾尔玛的男人,很明显是个大恶人。不——应该把他叫做“恶魔”。
他总是追求“HappyEnd”,所以他——从来不注意这之外的事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他的本质绝对是恶的。尽管如此,却没有人陷入不幸。
恐怕连他本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恶——这就是这个叫做艾尔玛的男人。
在朦胧的意识中,佛鲁特非常后悔把他这样的人作为自己的对手。他后悔自己的愚蠢。
不知道是否看出了少年的心思,艾尔玛只说了一句话。
“如果不甘心的话,就别死。”艾尔玛显得很悲伤,一直在远处观望的菲璐朝这边走来。
“结束了……”“不,我还不想结束。妈的,如果旁边有个医生就好了——”听到这话,菲璐的心中激起了熊熊怒火。
====生气了。只是这样而已。
当然受刺激了。因为被骗了。
可是,那是为什么呢?我现在气的是——佛鲁特,是如此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如此的轻生。
直到刚才我一直这样想。而且尼罗大人也很生气。还有我自己的怨气,在心里膨胀着,快要涨破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被这样的家伙如此戏弄呢?受够了佛鲁特的任性,不让人发牢骚,就这样让他逃走吗?绝对不能原谅。
以前发生的事情或许什么时候就能原谅了。但是——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能原谅。
也可以说,因为没有原谅的对象了。
没有了憎恨的对像。那么我的怒气去哪儿发泄呢?不能死。不能逃。绝对。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毫不犹豫地伸开了手。
伸向艾尔玛大人手里拿着的,他的生命源泉的小瓶子——====“艾尔玛大人,没事的——所以,请您像往常一样笑笑吧。”“哎?”正当艾尔玛发呆的时候——菲璐一把从他的手里夺走了小瓶,打开一口气喝掉了。接着——与此同时,佛鲁特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他的肉体死了。
“菲璐!”“什么!”沉默。
在月光的照耀下,艾尔玛放下少女的身体,等待着下面的话。
让人感到永久的瞬间过后——菲璐小声说道:“这个家伙——一点都不抵抗——为什么?”她的脑里——无疑,存在着佛鲁特的意识。
“……”看到这副情景,尼罗上前一步就要打她——麦德和艾尔玛的注意力,则转向了奔向她后面的人影。
尼罗朝着表情呆滞的佛鲁特=菲璐,挥出拳头的一刹那——突然,又一个菲璐出现了,一拳打到了佛鲁特的脸上。
“不要逃……你对我、切斯大人、茜璐比小姐和艾尔玛只做了这么点事——你以为你死了,或是被杀了,这样我们就安心了吗!?……别把我们当傻瓜!”那只是愤怒的一击,比起被打的佛鲁特本人,周围的人更惊讶。菲璐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已的意志了,菲璐的意志正在别的体内活动。
“是吗……附着在肉体上。啊啊,用‘有’和‘无’来说的话,应该是‘有’。”“我敢说。我觉得是——无。”被打的佛鲁特,茫然了一会儿——最终,看着菲璐的脸小声嘟囔着——“我——可以活着吗?”“啊……杀人未遂属于侵犯人身罪,按照这个国家的法律,我想应该不至于处死刑。”麦德嗤嗤地笑着,对着艾尔玛说道。
可是艾尔玛这次却没说任何俏皮话,而是笑着向佛鲁特走去。
“活着真好啊。”他啪啪地拍着变成女人之身的佛鲁特的头。
“这样,你就可以偿还了。”看着艾尔玛从心底里感到高兴的一张脸,佛鲁特扭曲了菲璐的脸,以一种自蔑似的口气说道:“我——就算我活下来,赎罪——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为了什么而补偿什么呢?”“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不是想看‘外面’吗?”“——”佛鲁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艾尔玛上前蹲在他的前面,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轻轻地把手放在佛鲁特的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地,害怕周围的人听见似的小声说——“我们走吧,去外面。什么时候把村民都带着,让他们也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佛鲁特想要拒绝,但艾尔玛盯着他的眼睛,不等他开口说话,又说道:“不幸不是罪过。只是,不追求幸福才是罪过。”艾尔玛亲切地笑了,佛鲁特将视线转到别处。
“你觉得,幸福会降临到我和菲璐的头上吗?”听到这话,艾尔玛稍稍严肃了一些,然后将另一只手也靠近了佛鲁特的脸庞。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希望’这个词就死去了。出生时就失去了父母,或是吃不上饭,连一滴水都喝不到,还有人为了被杀来到了这个世上。可是你却知道希望,——你拒绝它就意味着你对生命的侮辱。”艾尔玛那让人无法抗拒的眼神。其中,也许也包含着愤怒。为了顶回他的眼神,佛鲁特使劲地瞪着他。
“你,你——我的心情——”“我不理解你们的心情。如果我受到了你们过去那样的待遇,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可是现在,你却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佛鲁特睁开眼睛,很惊讶地盯着艾尔玛。艾尔玛仿佛没看见一样,依旧以平常的口气说道:“所以。佛鲁持,不要总说悲伤的事情了。难过的只有我自己。如果有工夫说这些话,你也心存希望,给我高兴点儿……我会教给你的。我会教给你,绝对,无论花上多少年的时间,我也会教给你的——“说完这些,艾尔玛静静地抓住他的脸蛋,向两侧抻开。
“所以啊,你适当的笑——一——笑——吧——啊?”——这个男人依旧是一副恶的形像。
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变的——。
佛鲁特在这一瞬间,已经禁不住恶魔的诱惑了。
他已经注意到了,很久以前——自从这个男人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他俘虏了。而且,永远都逃脱不掉。
艾尔玛仔细观察了佛鲁特一会儿,然后——突然深深叹了口气,很为难似地说道:“……你怎么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