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怎么会,祖父和父亲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不可能……!”“拜托了,拜托了,冷静点儿。”看着一脸茫然的伊芙,罗伊苦着一张脸拼命地安抚她道。
他把她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饭店,先说明了自己的事情。好像这个小姑娘对自己家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一个劲地告诉她关于自己家族的事情。如果不知道的话,之后就要稳住这个小女孩,然后再去骗鲁诺拉塔家族了。
看着颤抖着肩膀,泪流满面的小女孩,罗伊终于觉得自己是个卑鄙无耻的大混蛋。对她说了本不想要告诉她的事实,让这个与自己不同,有着未来和希望的少女陷入如此境界。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的没有最后侥幸骗过去,大家都幸福地挥手告别的办法了吗?罗伊的脑中此刻没有任何的办法。
——药。一定是吸过量了。净是脑浆融化的快感,我的脑子肯定是真的融化了。之前,从耳朵里也流出过奇怪的液体。那就是我的脑浆吧。妈的,妈的,妈的,我、我真是一个大傻瓜,真的能跟伊蒂斯一起逃走吗?之后真地能给她幸福吗?妈的,妈的,妈的,伊蒂斯就应该骂我好几百次傻瓜。因为我真的是傻瓜啊。
罗伊一边陷入了自己制造的漩涡中,一边拼命地安慰伊蒂斯。但是,在他心里,只有一件事没有对她提起。
那就是,父亲和大哥被鲁诺拉塔家族杀害的事。他先说了伊芙家与鲁诺拉塔家定下合作关系的事,本打算灌输给她拒绝合作的“憎恨鲁诺拉塔”的概念,但是现在一想,没说这个真是万幸。如果告诉她这件事的话,她也许会和我合作的。
——但是,那样的话我就太坏了。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就是一个万恶的瘾君子了。趁着尚在理性的状态中,绝对不能告诉她那件事。如果说了的话,我就真的同瘾君子、恶魔没有区别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伊芙终于恢复了冷静。她平复着冷静的心,不安地问向罗伊。
“刚才惊慌失措的,真不好意思。”“啊?啊,啊啊。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请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啊,但是,不,反正我也是死路一条。怎么办啊。”虽然刚才很是紧张和吃惊,不过罗伊现在也已经恢复了理智。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什么?”“之前,我的父亲和大哥因为交通事故离开了人间。但是,这件事,会不会是——”“不是的!不是,我想。情报屋的家伙跟我说了,那‘只是事故’!”“是这样啊……”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了某种放心的表情,看到这些,他更讨厌自己了。
不能,不能再牺牲这个孩子的未来了。
这么说来,利用她的名字威胁鲁诺拉塔家族,也是夺取她的未来的行为。一不小心,就算自己干得很漂亮,这个女孩子也会被杀吧?这样的话,鲁诺拉塔家族丝毫不会受到损伤,却会把我的朋友和家里人————哎?现在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作战,从最初开始,就不会胜利的。
——情报屋的那个混蛋……!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不经意的,伊芙叫住了罗伊。
“我知道了。”“哎哎?”“我有一个请求。”听完了内容之后,罗伊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但是,他明白,现在,在这里,他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请您现在马上带我去冈多鲁家族。”“你看,这就是冈多鲁家族的事务所。”离马鲁贝利大街稍稍远一点的小巷里,伊芙和罗伊站在一个写着“内部装修,暂停营业”的牌子前。这是伊蒂斯多次带他来过的爵士舞厅。在这地下,应该就是冈多鲁的事务所了。
“我不好露脸啊,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我知道了,那个,谢谢你!”“别别,拜托你了,不要跟我说谢谢这样的话。”罗伊摆着一张悲惨的脸,慌忙摇摇头。
这个时候。
咔。
贴着告示的门突然开了,小巷中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罗伊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然后他朝着门的方向,慢慢的、慢慢的转过头去。
“哎呀。你们有什么事吗?真对不起,很遗憾,现在这里除了吉克先生以外其他人都不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近三十的漂亮少妇。苗条的身材,一头金色的短发,吹弹拉破的肌肤简直就像洋娃娃一样,好像如果用力去拥抱就会坏掉似的。
“那、那个,我们,想见冈多鲁先生,那个……”“这里有三个人叫冈多鲁。加上我跟妹妹,一共是五个。”听到这优雅的回答,罗伊和伊芙不禁疑惑地问道:“那个,您是?”对于这个问题,女人静静地回答道:“我叫凯特。是他们三兄弟中的老大……克斯?冈多鲁的太太。”克斯他们回到事务所,里面就只有吉克一个人在玩着剪刀。
“啊——您回来了一——”“刚才,凯特太太来了。我说您走了,她就回去了。”听了吉克的话,克斯皱了皱眉头。
“啊啊,本来说我今天要回家一趟的。”“去年的年底和今年年初都在工作,一直没回家。”“……”克斯一边摇摇头,一边将大衣和帽子挂在墙上。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也回不去了。
“算了,现在也不是同去的时候。”“克雷亚那个家伙真慢。他不会真是带着那个家伙去坐夜行列车了吧?”“要是克雷亚的话,很有可能。”“真是的,那个家伙,总是很奇怪。还说了什么‘我也有想要问情报屋的事’。”平时看似冷酷的克雷亚,这次却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容,好像想起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似的。
“啊啊,对了,是不是要问那个跟他结婚的人的事,是吧?”“那么,你还有什么其它要问的吗?”蹲在夜行列车的车顶上,克雷亚询问着仰面躺着的亨利。亨利的脸色煞白煞白,半睁的眼睛好像是死鱼眼一般。
“如果没了的话,该轮到我问你了。你好象给一个叫伊蒂斯的女人提供情报了,也跟我说说相应的情报啊,如何?”亨利一脸疲惫的表情,不停地向克雷亚点着头。
“还没有失去知觉,值得表扬哦。看起来好像很有耐力呢。那么,我问了。第一,是关于一个女人的情报。还有一个嘛一一”在急行的列车上,他高兴地睁大了双眼,问着自己想知道的一切情报。
“你说的是真的吗?”元旦深夜,酒店的一个房问里,库斯塔博问部下。
“绝对没有错。罗伊那个家伙和伊芙?杰诺阿德接触了,然后带着她去了冈多鲁的总部。正当我们想去抓住他们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从事务所里出来了,然后她的车子就发动了。我们派了几个人跟在后面,好像他们到了地盘外的一所房子里。”“你们这帮混蛋!为什么看到他在冈多鲁的地盘上露面不马上杀了他。”“实在对不起。我们想看看他要去哪,然后再准备干掉他的!”“哈!那他怎么还进了别人的车逃走了!?这就是你们没有杀他的蠢理由吗?”“可、可是,拜古先生不是说要捉活的吗?”一听到拜古的名字,库斯塔博的脸上顿时变得通红。
“那个全身都是福尔马林的家伙说什么都无所谓!啊?你们的老板是谁?快说!现在就说!”“当然是、巴鲁特罗?鲁诺拉塔先生。”“呜!?”刚要反击部下的话,库斯塔博在要发作的一霎那停住了。他本想从他们口中说出的人名应该是自己,可没想却是巴鲁特罗的名字。房间里还有不少其他部下,如果在这里发火的话,那就代表自己背叛了老板。
“……不错。我就是被那个巴鲁特罗?鲁诺拉塔先生指名来掌管这片土地的。所以,我的命令也是绝对的!”他很好地化解了刚才的尴尬局面。只有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吧?其他人都觉得这是一种掩饰。
“是、这样、吗?”拜古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对于库斯塔博的叫声,他只用鼻子哼哼了两声。
“你这家伙……”“关于、毒品,我、被、巴鲁特罗、指名、全权、负责。也、就是、说,关于、我、的、药、的、命令,也是、绝对、的。”含着笑意的拜古,用尖锐的目光挑衅着库斯塔博的地位。
“总有一天,我要湮灭你这种想法。”库斯塔博的双眼中,饱含着强烈的憎恶与杀意。
“我、可、一次、都没、那么、想、过。抓、活的,就、拜托、你了。”之后拜古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对、对、对,全身、福尔马林、的、家伙,真是、不错、啊。至少,不会腐烂,这是、绝对、的。”曼哈顿城西侧,一栋房子里。这就是冈多鲁家的老大,克斯的家。到去年为止,他们兄弟三人都住在附近的一所公寓里,但自从老二贝鲁加结婚之后,他们就都搬出来各自住了。现在只有老三拉库还住在以前的公寓里。
“好了,赶紧吃吧。本来是要和我老公一起吃的,不过那个人总是看起来很忙。”“啊,那个,那我就不客气了。”几天来一直没有吃饭的罗伊,狼吞虎咽地吃着新年大餐。
澳洲牛排,日式生鱼片,意大利面等各国美食应有尽有,就连一开始还有些客气的伊荚也拿起了刀又。
“……真好吃。”一直沉默不语的伊芙,也不禁称赞道。这是绝非谎言的单纯感想,但是对她来说,仍然感到很是复杂。
眼前这个叫做凯特的女性,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黑手党老大的妻子,但是她本人都承认了,那也没办法。莫非,不,确实是,她就是杀死自己哥哥达拉斯的人的妻子。在这样一个人的面前,伊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太好了!我还害怕不合你们的口味昵!”微笑着的凯特的表情虽然非常温柔,不过总感觉有些淡薄,真是好像雾一般的女性。
“那我们就接着说说刚才的话吧——”伊芙为了缓和自己复杂的感情,率先引入了主题。刚才听到了很对关于克斯他们的事,不过看样子,克斯本来是打算今天回家,与凯特一起吃年饭的。不过,好像今天有了什么紧急的事,所以不回来了。
“那个,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呢,您知道吗?”“这个啊,他就是那种每天都会有这种意想不到的事要处理的人……如果解决了纠纷,我想他每天都会回来的。”“纠纷?”“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个人啊,在家里从来不谈工作的事……所以,我想他今天应该不会很早回来的。”凯特带着寂寞和幸福的语气,说着不在家的丈夫的事情。
“那个……他是黑手党吧?”噗哧!听了伊芙的话,罗伊喷出了一口红茶。
“伊、伊荚小姐。这也太直接了吧。”“哎,可是……”看着两个人,凯特只是静静地微笑。
“没错,不过表面上是爵士舞厅的经营者。”不知是不是对那两个人比较对心思,凯特开始说起了丈夫的工作。
“这个组织原本是他们的父亲撑起来的。原先他们父亲所在的组织老板,突然说要分给一个干部地盘。虽然是很奇怪的话,不过那个干部,也就是他的父亲,很欣喜地接受了。之后,因为卷入了一场很大的纷争中,所以地盘也一下子变小了。正好,那块地盘跟别的大的黑手党组织的相连,所以就被定为是分界线。以前的老板知道这件事后,因为脸面上的问题,就不管了,而是把它交给了他们的父亲。直到现在,那个老板还是卷款而逃——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待罗伊他们吃完后,凯特一边收拾着餐桌,一边好像在说着自己的回忆一样讲述着。
“可是,这下组织的地盘不就所剩无几了吗?克斯的父亲,从以前就是一个个性很强的人,他总说‘从老板那里接受的组织,绝对不可以湮灭’,所以最后,因为过度操劳很早就死了,继承了父亲的遗愿,克斯他们兄弟一直守护着这片土地,就是这样。所以,每天几乎都有纠纷发生,就连我也有两次差点被杀。”“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和这么危险的人在一起生活呢?”虽然知道这是个不礼貌的问题,但不得不问。而且,是凯特的话,也许会允许问这个问题的。
终于洗完了盘子,她坐在房问一角的一台风琴前。
两个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凯特,然后,她那细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滑过。
风琴发出的音乐,正像是罗伊他们此时的心情。
最初是一段象征着不安和疑惑的旋律,接着听下去,便渐渐地附和着两人的表情,调子缓缓地改变了。虽然只是五分钟左右的演奏,但美妙地消除了这期间罗伊和伊芙的恐怖与不安,结合在一起的旋律,给人一种绚丽的调和心情的感觉。演奏结束的同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拍手叫好。
“厉害,不,太厉害了!”“刚才,您根本没有看谱子……难道是即兴演奏吗?”对于伊芙的提问,凯特微微地点了点头。
1927年,世界电影市场清一色的都是无声电影。
为了配合那些各种各样无声的悲喜剧,电影院雇来的风琴演奏者有时是根据场合,有时则根据电影,演奏即兴的旋律。这就是当时的主流。
凯特作为被当时最大的电影院雇佣的风琴演奏家,即兴演奏了各种各样的曲子。有时是根据客人的人数,有时则根据当天的天气,一直在演奏着最符合状况的音乐。
但是,有一年。无声电影的时代终于完结了。
具有实力的电影院,制作出了被称为是维他风(注:利用唱片放音的有声电影系统),也就是“有声电影”。随着有声电影的登场,从一年前诞生的电影“唐璜”开始,电影逐步变得实用化了,接着,电影界的革命开始了。
那一年,第一个全篇为有声电影的《爵士歌手》,成为了所有人的话题,并决定在雇佣凯特的电影院上映。一时间,上映的几天前门口就排起了长队,因此引起了骚动。
蜂拥而至的人群,其中就有凯特。
她并不是对有声电影,或是主演阿诺?琼斯感兴趣。因为如果这种有声电影流行起来的话,自己就会失业。凯特认为,被录音的音乐完全不敌纯粹的音乐。自己这样的演奏家是不会输的。她为了抑制自己的不安,打算冷笑着进入到电影院。他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电影的开始。
平时本应该有人演奏的风琴,最终被一块黑布蒙了起来。到底是怎样的歌?到底是怎样的音乐?自己绝对不输给它。绝对不能输。
如果这部电影里能流淌出精彩的音乐,自己就能明白了。
然后,电影开始了。
尽管开始出现了画面,但却一个音符都没有响起。
出故障了?就在凯特露出敌对心准备洗耳恭听的瞬间,最初的声音在剧场中响起。
那是屏幕中的观众们的——盛大的,鼓掌的声音。
注意到的时候,凯特已经泪流满面了。
——一输了。
那是自己完全没有预想到的声音。也许那只是故弄玄虚罢了。可是,凯特却异常的明白。这是自己无法演绎出来的声音。她感到,本以为可以用歌声和音乐来取胜的自己,本想着冷笑的自己,变成了如此微小的存在。她感到,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对其他演奏者的莫大的侮辱。
“等等,等等啊——”当泪水从眼角滑落的时候,首次的台词响了起来。
这些在之后成为了,世界上极具著名的台词,敲打着她的心。
【欢乐,尽在之后。】这之后的事情记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之后的台词很多,结局也是以字幕的形式出现,但是对于凯特来说,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观众们听了琼斯的歌,一脸感动的样子。
此后,全国的电影院都陆陆续续地上映了有声电影,无声电影急剧下降,有声电影终于登上了舞台。
她也毫不例外地走上了失业的道路,辗转于各种各样的职业中。然后,某一天,一个奇怪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是个少言寡语的男人,是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做着正经职业的男人。一开始凯特根本就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不过最终,他还是静静地开口了。
“你的伴奏,现在在哪家电影院能听到?现在的电影,根本看不见伴奏人的脸,谁是谁都不知道。”最初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不过,这个怪异的男人好像为了听到自已的伴奏,总是来电影院。
说完这些,男人就再没说什么了,彻底地闭口不谈。最后,她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冈多鲁家族的老板,于是渐渐对他的生活产生了兴趣。
随着凯特渐渐了解这个名叫克斯的男人,她开始想为了他而演奏了。
因为,他简直就像是一部无声电影。
凯特在谈到克斯的时候,声音放轻了许多。相反,她对于自己的事似乎并不想提。
所以,这次的演奏为了消除伊英的疑问,变得更加美妙。
一个是说着“想见冈多鲁家族老板”的小姑娘,一个是说着“我是不想见呢还是不能见呢”的青年男子。
从凯特的角度来看,这两人都有着特殊的事情。伊荚怀着某种不安和期待。罗伊呢,好像在害怕着什么又好像是必须要做什么,这样的一种复杂的感情。
不过,可以确定一点,这两个人都不是坏人。对她来说,只有这点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没有必要。
“你们两个,今晚还要回去吗?”听了这样的问话,二人对视了一下。对于丝毫没有想到伊蒂斯正在找着自己的罗伊来说,回去的地方现在根本不存在。对伊芙来说,如果现在回去的话,就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出来了。
看到二人的表情.凯特微微一笑。
“你们就住这里好了。明天下午,再到事务所去看看吧。”深夜的报社。
坐在主编位子上的尼古拉斯,一边大口大口地抽着烟,一边静静地看着天空。
——我从事这项工作,也不知道几年了。
本来在部队情报部门工作的尼古拉斯,辞去工作后就来到了这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在这里他教给了那些亚洲人如何用枪,并使得这个”‘情报屋”获得了与周围组织相抗衡的实力。
一——不够啊。这些还远远不够啊。
即使是在这个“情报屋”工作,就算身上再加上多少装备,也完全不能抹去袭击所带来的不安。情报屋就是这样的存在。
操作情报的同时也被情报所控制。在军队情报部门里的工作经验,已经在尼古拉斯的脑海中告诉他,这已经是一个讨厌的事实了。
——情报确实是力量。但是,这种力量谁也不可能独有。和天气一样,即使能预报,自己也不能完全操控。真希望亨利这个家伙能明白这一点……刚想到这儿,编辑部的门就被轻轻地推开了。
“亨利!”门外出现的,是一个全身血色全无的年轻人。
“喂,振怍一点。你还活着吗?”尼古拉斯慌忙上前抱住马上就要倒在地上的亨利。他睁开眼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好像在骨头的深处有什么要爆发似的。他的瞳孔没有任何焦点,微微的呼吸声掠过尼古拉斯的耳朵。
“畜牲……‘葡萄酒’这个家伙,真是太过分了。”尼古拉斯一边咒骂着不在这里的人,一边确认亨利有没有生命危险。
“你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恐怖了,这是一点点惩罚。”听到尼古拉斯声音的同时,亨利的意识开始急速地变弱了。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张开,开始小声的嘟嚷着。是意识混乱了吗?“已经到手了……这情报……这力量……是我的了……”尼古拉斯静静地看着亨利的脸,自言自语地说道:“妈的,这可不像是情报站做的买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