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客房内,灰色魔术师正在给杰克治疗。
白服人一边给他帮忙,一边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包里装的是什么书啊?书皮上的宇我都看不懂,莫非是魔术方面的书?”他好像把眼前的男子当成魔术师了。
“是医学书,它也许和魔术书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是用德语写的,你当然看不懂了。”这给了白服人一种错觉,好像是对他不学无术的讽刺。可是他并没有特别在意,继续问道:“这样的话……我就明白你为什么要隐藏体内的伤,这样打扮自己了。可是你为什么要穿灰色的衣服呢?医生一般情况下不都是穿白色衣服的吗?”“白色反光太厉害了,在做手术的时候反而不太适合。不过也可能是源自我个人对灰色的喜爱吧。我觉得灰色是融人世界的最适合的颜色。也许比起融人世界来说,用于隐入世界中更适合吧。”“啊,对了,璐雅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灰色魔术师听到他的话后,开始静静地说起他对那个女人的感受。
“她和我有相似的地方,就是她也想死。但是她和我有根本不同的地方。她的眼神,和在战场上偶尔看到的眼神很相似。自己虽然很想死,但是她有个很重要的恋人,而且还是一个喜欢她的人。和我义务给人治病比起来,她在这个世界要更有价值。”白服人不是很明白魔术师所说的话的意思,他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话。
“你是个医生都没有价值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成了负价值了吗?不过这是事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白服人这样嘟囔着。——啊啊,我真是个笨蛋,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列车强盗呢。拉特那个笨蛋,要是喜欢璐雅的话就更不应该卷进这样的事情里了。——他自问自答着,明知道这些事情都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璐雅登上连结部的车顶,终于看见了拉特。可是,这时拉特和红衣怪人正处于对峙状态中。
——终于看见拉特了。要是不马上告诉拉特的话,拉特可能就要被怪物杀死了。即使逃不出去,她也要和拉特,哪怕是拉特自己也好,尽量离列车、离怪物远一些。
对于璐雅来说,拉特是很重要的,并不只是因为他是要杀死自己的人。即使没有这一点,她也无法想象没有拉特的世界将会是什么样子。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他杀死自己也会获得生的喜悦吧。这是只存在于她们之间的单向轮回。她的妄想不断膨胀,对于她来说,如果拉特死了,这个世界也就崩溃了,消失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克雷亚一样,也是自我世界的狂信者,殉教者。但和克雷亚不同的是,在她的世界里,有拉特这样一个重要的人。
“璐雅!你怎么这么笨呢,我不是让你休息吗?”拉特的脸上冷汗直流。
——为什么偏偏怪物离她最近呢!?混蛋!在那一瞬间,克雷亚完全明白拉特表情的意义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那件东西他曾经有些迷惑不知用在什么地方。他兴趣盎然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从怀里掏出的是看起来很普通的绳子,可不知为什么两端各系了个圈,好像是两条拴牛的绳子绑在了一起。
“我刚才说过吧?会让你从车上跳下去的。”“璐雅!你快点从那下去逃跑吧。”“……!…………!”璐雅好像在拼命说着什么,可是从这里他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拉特咂了下嘴,向红衣怪物跑了过去。
拉特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可是红衣人却一步也没有动。只是在一直解着手中的长绳子。机会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你的,但是我要让你的世界整个结束。
还有一步他的拳头就要打过去了。这个时候,他终于听到璐雅在喊什么了。
“——不要!不要和他作战!你会被杀死的!快逃——”笨蛋,已经太迟了。你不用管我了,快逃吧。
璐雅的直觉一直很准。说是直觉,不如说她很有眼力。至今拉特有很多事情都得益于她的直觉,而且他也很信赖璐雅的眼力。
可是,现在和那没有关系。
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不用她说,他也很明白。
他也知道和他作战,会被杀死的。
——那又怎么样,我要杀掉他。即使自己也可能被杀死。
就在拉特的拳头就要碰到红衣人的时候,红衣人抿嘴一笑,抛出了绳子。一端的绳圈对准了璐雅的脖子,另一端对准了列车的侧面。就这样,一个圈在不断移动的景色中,挂住了回收邮件的带有钩的柱子上,克雷亚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边计算着这一瞬间的时间。
两个圈之间的绳子,就像是满地打滚的蛇一样。本来很长的绳子,被这么一拽,两端之间拉得很紧。
“你这个……可恶的坏蛋!”拉特对红衣人挥出的拳头终究没有打到他身上。
打的话也来不及了。
从这飞起来也来不及了。
现在如果不抓住璐雅的话就来不及了——拉特的右手抓住绳圈的根部,左手用力抱住了璐雅的身体。
紧接着,绳子拉紧了,拉特和璐雅的身体都浮在了空中。拉特的右手受到了难以置信的冲击和摩擦。但是他并没有松手。如果他松手了,那么下一秒钟,璐雅的脖子就会被抽紧成鸡脖子一样。而在这之前她脖子上的骨头很有可能被断掉。由于摩擦起热,他手上的肉都开始剥落了,可是他还是决不松手。
在力量的较量中,拉特感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被拽掉了。他就要掉下去的时候,还想着把绳子拉出璐雅的脖子,可是他却做不到。
——啊啊。这个手指可是要戴结婚戒指的啊。
正在考虑这些的时候,拉特的右手开始流血了。而绳子也拉得更紧了,开始勒璐雅的脖子。
拉特大声叫喊的那一瞬间,绳子却从她的脖子上脱落了。
——啊?挂在她脖子上的绳子,是个活结,使劲拉的话就会解开。这种活结一般人都会打。与此同时,拉特也意识到自己被卡在了那里。
“混蛋!”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但是一切都晚了。他的右手用力抓着绳子打结的部分,和璐雅从列车上一起掉了下去。
两人的身体抱在一起,飞到了空中,和绳子分开的同时,他们慢慢地落向地面。虽然是自由落体,可是他们落向地面的速度却是很快的。
这时,璐雅挣扎着想转到拉特的身体下面去。她想要挡住地面的冲击以保护拉特。
——蠢货。别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要用这样求生的眼神看我,不适合你的。
我想现在马上杀掉你,笨蛋。拉特这样想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就在他的意识要完全消失的时候,他越过璐雅的肩膀看见了逼迫而来的东西。那是和绳子所挂柱子不同的——轨道旁边竖着的几根支柱之一。这样下去的话,璐雅的背部肯定会撞上去的。
——乘务员。难道这也是你的计划吗?别开玩笑了。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如你所料的——拉特睁开闭着的眼睛,呐喊着将全部力量用在了拳头上。拉特不断地打出有些不成形的左直拳。越过璐雅的肩膀,向逼过来的支柱打去。
虽然他的无名指没了,但是他还是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向逼过来的支柱打了过去。然后,进出了爆发式的冲击。
红衣人看着这一情景,静静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开始问前面的香奈。
“不知道男的会怎么样,女的会没事的。受到很好的保护呢。本来以为他是个龌龊卑鄙的人,没想到他还挺了不起的,你不觉得吗?”香奈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她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与他为敌太危险了,可是又不能把他当成同伴,香奈摒住了呼吸。如果和他作战的话,自己会死的。这种预感一直充斥在她的心里。
“那么……”男子的眼睛转向了她这边。
“我说过活着的一方由我来杀掉——那个人生死不明。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克雷亚像看透了一切似的,盯住了香奈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发散着令人害怕的光芒,像是要把所有的光都吸走。香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要被他吸走了。
“啊啊,你不要把我当成大恶人似的。如果那个人值得救助的话,绳子就会自动解开。不,这是真的。”克雷亚一边考虑着接下来做什么,一边说出了毫无关系的话趑。
既然托尼的仇人白服人的头领不在了,当然现在应该去收拾黑服人了。可是目前要先和眼前这个女人做个了结。
“对了。刚才谈到的休伊,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面对这一突然的问题,香奈静静地点了点头。
“他是你的男朋友吗?”摇头。
“是你的家人吗?”点头。
“是你的父亲吗?”点头。
“休伊是你们的头领吗?”点头。
“可是你想怎么做?是和我决斗呢,还是——”他本来想说还是想逃跑呢,可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换成了别的词。
“——还是想要去杀死要杀你的家人的家伙——刚才的白服人呢?”香奈听到他的问题,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我既然对白服人说过‘我要帮你’,在这里杀掉你或是抛弃你都让人感到不快。我是一个杀手。你是选择依赖我呢,还是选择和我决斗。顺便说一下,如果在这你不杀我的话,之后我有可能接受杀死休伊的委托了。”他的这些话大大动摇了香奈的心。她实在不了解这个男子。是不是可以信任他呢?她唯一清楚的事,这个男子比任何人都强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男子又知道她多少事情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他和白服人的对话的呢?香奈的心虽然受到了极大的动摇,可是他下面的问题又再次震动了她的心。
“啊,对了。那个休伊……是不死之身,是真的吗?”(!)——莫非这个男子也想得到不死之身吗?我究竟在犹豫什么呢?这不是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吗?一直不都是只有我在保护休伊,保护我的父亲的吗?目前是这样,今后也应该这样。
不能相信别人。别人毕竟是别人。我一定要杀死敌人,杀死敌人。保护休伊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不能接近任何人,尤其是危险的人。
毕竟只有我自己是休伊的家人,所以——香奈的眼睛开始发出冷冷的光芒。
克雷亚像是感到了异常,他活动了一下头,开口说道:“怎么了?表情那么恐怖。……莫非你是怕我威胁休伊,夺取不死药吗?”正中香奈的心思。她眼里的冷光有些动摇了,尽力克制自己镇定一些,同时也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克雷亚看着她的样子,抿嘴一笑,有些高兴并继续问她问题。
“你家里面只有休伊一个人吗?”这是和刚才同样的问题,香奈老实地回答了他。现在首要解决的问题是寻找他的空子。
“原来如此。所以你只相信你自己能够保护休伊,因为只有你是他的亲人——所以,这就是你不相信我的原因是吗?”虽然不能相信别人的理由不只这一个,可是这个理由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她还是认可的。
“但是,不管怎样你都是要保护休伊的,是吗?”这是根本没有必要考虑的问题。可是当她听到下面的话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要是和你结婚的话,我就成了休伊的儿子了。那样我也就是休伊的家人了,这样就没问题了吧。”一时之间,香奈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想来想去,香奈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和惊讶。
克雷亚并没有等香奈回答,而是悠然自得地继续说道:“那么,现在两个选项就变成三个选项了。你是在这里和我决斗呢,还是依靠我为你杀人,尽管你还是怀疑我。还是你和我结婚一起保护休伊呢。这三个选项,你明白吗?”她一点也不理解他的的意思。不知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简直无法理解。这个男子,包括他的强大、人格在内,和香奈至今见过的人都不同。不,也许他不是人类,而是怪物呢。
“不,其实有两个选项也就够了,是和我结婚还是和我决斗。这样的话好象有些胁迫你似的,作为一个男人是有些不光彩。那样做的话,克斯兄也会和我绝交的。”香奈站在那里,身体有些摇晃,她一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有些麻木地听着克雷亚的话。
“啊,你也许是不喜欢没有爱情的婚姻吧?没关系的,我会爱你的。不过,我也可以做休伊的养子吧?这样的话,我们就成兄妹了。你是我的姐姐还是妹妹呢,我还不知道你的年龄。”问题不在这里吧?香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去解救休伊,可是眼前的男子却是她的羁绊。但是,她又不可能战胜他。
正在香奈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克雷亚的脸向他靠了过来。
“算了,关于结婚的话,你就当成笑话来听吧,不过我可是真心的。”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香奈。就好像他的眼睛里打开了深深的一个洞,洞里的恶魔正在向她的魂魄招手一样。
香奈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无法反抗,只能倾听克雷亚说话。
“我和你的同伴可不一样,我是不会背叛你的。”克雷亚只是静静地说着。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必要背叛你,强者是不会背叛同伴的。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没有意义,因为我就是强者,明白了吧?”吹在列车周围的风声、车轮的轰鸣声,还有克雷亚的话都强有力地震动着她的耳膜。
“我也不会抢夺休伊的不死的秘密的,这点你不用担心.他要是给我的话我就接受,不过我是不会强取豪夺的,我没必要这么做。”然后,他又继续重复他刚才说过的话。
“我虽然没有不死的力量,但是我是绝对死不了的。因为我相信我自己,所以你也要相信我.”他的眼睛里还是冒着凶光,可是表情看起来却像是在笑。
“我是个永生不死的男人。”听完他的话后,香奈决定对他作出一些回答。
正当香奈动了动脖子准备有所表示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受到了猛烈冲击。肩膀被打穿了一个洞,她的身体也随之倾倒。
“怎么回事?”同时,克雷亚听到了一声枪响。
——是狙击吗?好象是真的。
他确信香奈的伤不是致命伤之后,转向了枪声的方向。那是他能够看得清的距离,克雷亚决定先把狙击手收拾掉。
“马上就要到河边了,如果不想被警察抓住的话,就从这跳下去吧。你把对我的回答刻到车顶上吧。黑服人反正是要杀你的,你待在列车上也没什么意义。”他这样说着,看向了远处的狙击手。他心里相信“能够看见”,狂妄地相信他能够支配世界,所以他将全部神经都集中到了视力上,也因此,他看清了狙击手的手指。原本乘务员这个职业就要求视力要好,做狙击的时候对视力的要求也很高,他在这方面也作了很多努力,最终却被人们说成是“才能”。
“你的眼神和我很相似。都不知道感情的矛头应该指向哪里,全部都积在了心里。”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我的愚蠢和糊涂。”所以克雷亚在各种矛盾和悲剧中透露出来的杀意都是指向自己的。他眼睛里进发出的杀意全都源于自己的内心。
“不管怎么说,你弄伤了我的耳朵。别说这是偶然,这是你在以我为中心的世界里留下你的存在的证据。所以你也到我的梦里来吧——到支配世界的梦里来——我欢迎你来。”他一边抚摸着隔着车壁时被她划伤的耳朵,一边面向列车全力做好跑出去的准备。
“你要是想捅我的话,从后面捅我一刀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会避开的。”说完这些话,男子飞速地离开了车顶,在列车的侧面消失了。
香奈一边躲避着狙击手的袭击,一边目送着小小的身影,她一直在深思着什么,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她取出绑在脚上的小刀,开始刻字。
将她对红衣怪物的回答刻在了列车的车顶上。
紧接着列车就到了河边,香奈开始静静地往下跳。
切斯准备的大量炸药是列车上的绝密货物。杰古吉和他的同伴就是为了这些炸药而到列车上的。
一个褐色皮肤的高大男子——德尼确定列车已经到达计划地点河边后,开始将装有炸药的箱子向铁桥的下面扔去。在深河的上面既能保障箱子的机密性,河水又能作为缓冲材料,这样做真的很完美。如果就这样爆炸的话,说明炸药一开始就不能用。单纯的他单纯地这么想,将装有炸药的箱子一个一个扔了下去。
就在快要扔完的时候,德尼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从搬人口的上方,也就是列车的车顶上,一个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跳了下来。
“唔啊?是个女人?……不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但是,德尼并没有深加考虑,继续专注地扔箱子。
货物强盗的一员妮丝她们,成功地从蕾切尔的手中逃了出来。她们在一等车厢进行威吓要爆炸的时候,驾驶室的乘务员终于感到了异变。
“喂……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列车都在摇晃。”上了年纪的机车司机搭档,由于耳背,之前的枪声他们没有听见,可是现在妮丝制造的爆炸声终于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传来。
“你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叫我去吗?我不想去。”弟弟正打算出去的时候,从门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爷爷,是我。”那是两个人都熟悉的年轻乘务员的声音。那是和拉特他们看到的完全不同的表情,脸上是一双温和的眼睛。
“啊,是克雷亚呀,你专门越过煤水车过来的啊?”“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刚才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应该把列车停了?”他们正说着话,又传来了爆炸声。
“不,爷爷,正相反,一定不要停车。”“什么?怎么回事?”把狙击手甩掉之后,为了保险起见,他来到了驾驶室看看情况,却听到了爆炸声。克雷亚感到自己太幸运了。这样的爆炸声传来,即使由乘务室发出安全信号也是不管用的。这样下去的话,列车马上就会停下来的,因此克雷亚才来到门口,做了这样的表演。
“是列车强盗。现在他们正骑着马追上来,炮轰列车呢!”“什么?”“在哪儿?”.“他们好像藏在什么地方!在这儿看不到他们,马上就到河边了吧,我们穿过铁桥的话,他们就追不上我们了,所以你放心地开车吧。”虽然克雷亚也不知道爆炸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还是敷衍他们比较好。
这种情况下决不能让列车停下来。
“嗯,明白了!我们会全力以赴开车的,这里就交给我们了!”“那你怎么办?”“还没有出现受伤的乘客,我去让他们避难!”“哦,那你小心点。”“谢谢,再见。”克雷亚一次也没有让老人看他的脸,就这样离开了车头车厢。
其实他很想说“一直以来谢谢你们了”,可是在这种隋况下也是没办法的。可能他再也见不到这些朋友了,克雷亚默默地和他们道别。
——既使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他还是对不起很多人,而且,如果不能按时到达纽约的话,他就永远在冈多鲁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列车在继续向前行驶。
艾扎克他们不知在彷徨着什么,现在还在三等车厢里走来走去的。
“嗯,白服人还有‘铁路追踪者’都找不到呢。”“消失了!神秘失踪!”杰古吉抓住一个黑服人的时候,拉特对黑服人进行拷问的时候,他们挨个房间的找,结果,并没有撞见其他黑衣人。
“喂,艾扎克,我们不查货物室可以吗?”“没关系的.怪物是从后面慢慢把人吃掉的。货物室里面有尸体,他们是不会在里面的!”“那你又为什么要查乘务室呢?”“呵呵呵,犯人肯定会回到现场的吧?”“哇,你太厉害了!艾扎克你简直就是福尔摩斯!”说着这些毫无道理的推理,他们进入了三等车厢。挨个房间认真地查看,结果发现各个房间里都有被绑的乘客,他们一个一个地给他们松了绑。
“啊啊,谢谢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被救的乘客都问同样的问题,艾扎克也用同样的话回答他们。
“好像是发生了枪战,怪物吃人了。”听到这些话,人们都很吃惊,谁也不敢到外面去。
突然想起一些情况来。从附近的房间里刚才传出了小孩凄惨的喊叫声,随后听见一声打碎玻璃的声音,接着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外面不管是怪物也好,还是黑服人强盗也好,总之,谁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出去。
米莉亚听到声音之后,不安地大喊着“怎么办啊,那孩子会不会是梅丽她们啊”。
艾扎克他们在三等车厢转悠的时候,发现旁边房间的门开着。
莫非是怪物在里面吗?两人摒住呼吸,咽了口唾沫,蹑手蹑脚地向门口走去。偷偷地从门口看过去,只见里面有两个黑服人,都在看向窗外,悄悄地说着什么。看到这些,艾扎克他们也开始悄悄说话。
“哼!一定是那帮家伙在虐待孩子吧。”“虐待孩子!”“作为枪手我们决不能放过那些坏蛋!对吧,米莉亚!”“精彩解决!”两人在一年前的事件中,杀死了三个拿机枪的对手。单纯的他们,从那以后就不再害怕枪了。
那时他们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开车撞死他们”。
“我要求和他们决斗!”“不可以!也许会被他们打死的!”米莉亚上前阻止她,可是艾扎克决心已定。
“即使知道会死,也要做。这是武士的生存之道!”“嗯,艾扎克,好吧,我也要和他们决斗!”“可是,那个小孩是怎么被带到那个地方的呢?”“只有在列车外面走才能做到…”黑服人看着切斯正在说话,突然感到头后面撞到了什么东西。
“哇啊……啊啊……咳……”两人的周围飞散着白粉,鼻子里吸进了很多。艾扎克在抢劫的时候总是会使用一些石灰和胡椒粉搀在一起制成的特殊粉末,这次决斗之际,他们将装在手套里的粉末扔向了黑服人。黑服人吸了太多粉末,无法呼吸,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更没有办法用枪射击了。他们现在只想能够腾出手来挡住脸,枪已经拿不住了。
他们虽然知道不能把枪丢掉,但终于还是忍不住把枪扔了。
石灰被窗外的风吹散了,他们终于感觉舒服点了。但在那等着他们的,却是拿着他们的枪的两个土匪。
他们拿着枪,蛮不讲理地说道:“现在我们要和你们决斗!”“硬币落下来就开始!”两人拿着机关枪,对手无寸铁的对手宣战。
“米莉亚,我没带硬币。”“我也没有!喂,你们带硬币了吗?”米莉亚问黑服人有没有硬币,但艾扎克急忙否定了他的做法。
“不能那么做,米莉亚!不能向他们借硬币。要是我们打赢了,岂不成了借钱不还了吗?这有悖于我们枪手的尊严!”“你说得也对!那么,我们就找别的东西制造一些响声吧!”稍微考虑了一会,艾扎克静静地开口说道:“好,我们就用机关枪的枪声作为开始的信号吧。”“这样太好了!”黑服人意识到他们是在玩真的,两人赶忙哭着求饶。
把黑服人关进了旁边的三等车厢后,艾扎克他们又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那么,孩子在哪里?”“那几个家伙,一直在窗户那边嘟囔着什么。”“对了!他们说刚才有个小孩倒吊在那里……”“太过分了!”艾扎克他们赶忙向窗户看过去,然后都说不出话来了。在那的人是艾扎克的朋友。挂在车轮旁边的小孩——右手和两条腿都没有了,简直令人惨不忍睹,那人就是切斯沃夫.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