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客房『黑服』这里是富丽堂皇的头等客房。
客房内弥漫着无尽的沉重感,与其华丽的内部装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死亡,绝对不是平等的。』房间里的人全部都身穿高贵整洁的黑色服装,表情严肃。一个领袖身份的男人,正用着生锈般的嗓音低声说道。
『生命的确有它的价值。因为有了价值——生命之间也就有所差别。』这些话不知道是向谁说的,缓缓地消散在空气中。那男人的举动使得房间中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了。
在这样的空间中,仿佛一切都已停止,只有列车窗外转瞬即逝的景色,在不断证明时间的流逝。
黑服人眼中充满着沉郁的热情,脸上表情恍惚,都在焦急地等待『作战』的开始。其中,只有一个手握厚重匕首的女人除外。
那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女人看都不看周围的黑服人。好像认为他们的存在毫无价值一样,只是凝视着自己映在刀刃上的瞳孔,将浓浓的杀意封入闪烁着锋锐光芒的刀刃中。
可是,她视觉以外的神经却全部集中在周围的黑服人身上,就好像她正在履行监视黑服人的职责一样。
黑服人对此早有察觉,但他们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
此刻,这些男人只是一心一意地等待着领袖继续发言。像是在回应他们的期待似的,那个作为领袖的男人微微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我们不必感到踌躇与怜悯。这些乘客的生命本来就是很廉价的,我们会让他们的生命体现出最高价值。因此,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毫无价值的过去无情地画上句号——』男人用冷静的语气说道,声音中饱含愉快之意。
『——让我们赐予他们至高无上的死亡!』二等客房『白服』在装潢相对奢华的房间中,拉特神经质地高声叫道:『不不不不,很高兴,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对吧?至于高兴什么,那当然就是行动前快乐度过的每一天了。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拉特这个混蛋,真是精神不正常。
他难道真的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拿到那些钱?其他同伴竟然也对此深信不疑。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是傻瓜,包括无法制止他们的自己在内。
『璐雅,你也很高兴吧?』拉特说着,用手托起了眼前这个女人——璐雅的脸。璐雅小声地回答着『一点儿也不』,眼睛静静地望向拉特。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吗是吗?一点儿也不高兴吗?那说点儿什么让人高兴的话呢?好吧,就让这列列车上的家伙全都死掉,把纽约的家伙也杀掉,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人,在森林里的教堂举行结婚仪式?那时,我会说着爱的誓言,把你也杀掉。作为世界上最后一个被我杀掉的人,我会——充满喜悦,尽可能小心地用华美凄丽的手法把你杀掉的。』他一边说着发狂般的话,一边向眼前的未婚妻露出温柔的微笑。
『怎么样?有没有变得高兴点儿?』璐雅听了拉特的话,顿时变得脸颊微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啊啊,不得了不得了。果然,这个女人才是最疯狂的。
虽说我和拉特是幼时的亲密伙伴,可是为什么我听了这种话,会感到不安呢?其他同伴也和拉特一样,都是一群热衷于杀戮的傻瓜。
拉特并未注意到我的不安,他眼中闪烁着孩子般的光芒。
『我要让头等客房的富人和三等客房的穷家伙们好好学习学习!——在临死之前,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大家都是平等的!太棒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等客房『烂服』三等客房里只有简单的椅子和窗户,很煞风景。
『哇,风景真好啊!这样一来,即使是三等客房,也能充分享受旅途的愉快呢。』『喂,杰古吉!』说话的是一个身穿廉价衣裳的年轻人,带有很明显的阿飞风格。他冲着看着窗外欢声雀跃的刺青男说道。
『你是来真的吗?』『哎?什么?』『还问什么!当然是抢劫货物了!你还不慌不忙地看风景!我在问你是不是真的要抢劫货物!』『杰古吉,隔壁会听到哟,这个房间的墙壁太薄了。』一个在眼罩上又戴了副眼镜的女人,冷静地提醒阿飞。但是,那个叫做杰古吉的刺青男却哭丧着脸,低声说道:『对,对不起。我突然这么决定很不好……』『如果想道歉的话,开始就别做!』『那、那我就不道歉了。我会努力去抢劫货物的。』『如果想道歉的话,就好好道歉!』『到、到、到底该怎么做啊?』『什么都别做!总之,先别哭了!』阿飞看着眼中含泪的刺青男,好像感到很头疼,慌忙说道。
『真是,你给我坚强点儿……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的头儿啊!说起来,你还没有自己一个人做过吧?那么这种事就交给专干力气活儿的我们和德尼吧。』『你在叫我吗?』房间里面,一个褐色肌肤的彪形大汉高声问道。阿飞对他毫不理睬,继续说道:『怎么说你也是头儿,稍微考虑一下你生命的价值!』刺青男听了这话,平静地低声说道:『我只是不想死,也不希望你们死。仅此而已。所以——』合上泪眼,刺青男微笑着说道:『那种难题就留着死后再想吧。』